底线8

下午五点，李先宜准时推开徐律师的办公室，一秒都不带迟的，带着与早上八点钟完全不同的雀跃：“下班下班下班～”

只是这一回徐天没有直接收拾东西起身，顺便调侃她一句“新时代有为青年”，也没有故意让她留下来加班。

“徐律师？你看什么棘手的案子呢？”

等徐天回神的时候，这姑娘已经趴在桌子上，从电脑背面把脑袋伸过来了，俗称专业吃瓜姿势。

徐天闭眼：“……”区区实习期为什么这么长！

李先宜把电脑屏幕倒着映在眼睛里的几个字在脑海里正过来，“雷星宇故意伤人？无期徒刑？这个法官是走后门靠关系坐上这个位置的？”

本来听小姑娘一字一句念出来，徐天还有些替宋羽霏不平，下意识就想呵斥她了，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人正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徐天头皮一麻，蓦觉小姑娘眼神的不太对劲，下意识就解释道：“我随便看看，关注一下舆论。”

李先宜直起身，就比他高了，小眼神一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哦～我还以为徐律师加入了网民的大军呢！”

徐天：“……”就不能盼我点好，“回家！”

李先宜：“好嘞！”

到了小区地下车库，徐天没下车，而是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先回去。下车直走，进电梯间，坐电梯12楼下，出电梯右拐，然后拿钥匙开门。这么点路你总认得吧？”

李先宜：“我自己家能不认识吗？”

徐天一噎，总觉得她过分自信。后来一想，一层楼总共就门对门两套公寓房，12楼不是他家就是她家，她总不至于跑11楼去。

徐天：“那还不麻溜下车？”

“哦哦哦！”

“哐叽！”

“啊！”李先宜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转过身，朝他挥手手：“徐律师，掰掰～”

徐天扫了一眼后视镜，看着人的可怜样，忍不住笑出声，“笨的可以。”

……

徐天买了一堆零食去找宋羽霏，带她去江边散步，安慰她别和网络喷子置气，调侃她以前的丑事。有一瞬，徐天觉得两人回到了从前，欢声笑语，可夜风一吹，梦又醒了，就连打闹也始终保持着旧友着距离，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两人回去时，宋羽霏坐在副驾驶上，瞥见前座中央扶手里的钥匙串，有些意外：“星黛露挂件，去国外几年，你爱好都这么挺特别了？”

徐天稍微点了一下刹车，在红灯前停下，好似没有什么异样，宋羽霏倒是坦然，道：“还是给你家小朋友打个电话吧，这么晚了别出什么事，我可还在舆论的风尖浪口摇曳呢，再来一波巨浪我可真顶不住。”

徐天顺其自然拨出电话，蓝牙还连在车载音响上，说：“好赖话都被你说了，我怎么解释都心虚呗！”

宋羽霏：“打住！你跟我可心虚不着。”

“歪——！”

宋法官挑眉揶揄地看了徐大律师一眼，这声音怎说呢？又甜又野。

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