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庆余年

青烟迷迷，言冰云微微低垂着双眼，他视线落在摊在桌上的诗经，可却只觉无味。

不一会，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他微微皱起眉头，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他掩下眼中的不耐，连忙抬眸望去，就见沈婉儿正笑着站在门处。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到眸底，只带着几分疏离。

而沈婉儿似没注意般，向言冰云点了点头，然后熟悉的坐在了他的对坐。

沈婉儿：“我刚刚去了府邸，以为你在，没想到你已经在这候着了。”

沈婉儿：“可有让你等久？”

沈婉儿红唇勾起一抹羞涩，视线亲密的望着言冰云。

而言冰云听到了沈婉儿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眸底闪过了一丝凛冽的寒光。

言冰云：“你说你去了我的府邸。”

沈婉儿被言冰云的眼神吓得一愣，心想她好像又没说错，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似想到了什么，看着面前的言冰云，沈婉儿微拧起了眉头。

沈婉儿：“我去了，也见到了那个人，又如何？”

沈婉儿：“小言公子你很在意她吗？”

听到沈婉儿的话，言冰云藏于桌下的手暗自握紧，他抬眸，眼底不再有初见时的温柔，只有片片冷意。

见言冰云如此看着自己，沈婉儿又想起了白素的脸，只觉心中怒火慢慢涌上。

沈婉儿：“你是在关心那个白素？”

言冰云不语，只是冷冷的望着她。

沈婉儿：“呵，”

沈婉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底满是讥诮。

沈婉儿：“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竟能让小言公子如此牵挂，她可真是好本事。”

言冰云闻言，皱起的眉头更深了。

言冰云：“你在说什么。”

沈婉儿：“我在说什么？言冰云你到底懂不懂我！？”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沈婉儿早已失了那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样子，尖着声音冲言冰云喊道。

沈婉儿：“我沈婉儿，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沈重之妹，北齐上京沈家的大小姐！哪里比不上那个白素！”

沈婉儿：“那个白素有什么好！？样貌？才华？还是比不上你言冰云对她的情感！？”

沈婉儿红着双眼，望着言冰云。

沈婉儿：“我沈婉儿喜欢你言冰云，你难道看不出吗！”

言冰云：“我们不合适。”

沉默了许久，言冰云缓缓开口说道。

沈婉儿：“不合适？什么叫不合适？难道那个白素就合适吗！”

言冰云：“够了！”

言冰云皱着眉头，冷声对沈婉儿呵道。

沈婉儿愣愣的望着面前的言冰云，泪珠不断从她眼眶夺出，染浑了她的视线，可她却仍能看出面前人那眸中的寒意。

那双好看的双眸似乎从未对她流露出过一丝笑意……

是啊……

从他们第一次相遇，那双眸只有着疏离，唯有对她……

沈婉儿低垂下眼帘，冰凉的泪水肆意在脸上滑落。

唯有对她，有过柔意。

沈婉儿又想起了在那次夜集之上，言冰云对着白素笑的场景……

原来，她从一开始遇见言冰云就迟了……

言冰云正欲起身，离开这里，背后传来沈婉儿沙哑的声音。

沈婉儿：“言冰云。”

沈婉儿：“你当真不爱我吗？”

沈婉儿：“还是说……为了接近我，只是为了收集军情？”

沈婉儿喃喃自语，可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一字不落的传入了言冰云的耳中，言冰云身子微微一怔。

沈婉儿：“小言公子……言冰云，还可真是好笑，你当我沈婉儿是傻子吗？”

沈婉儿：“你的目的，我早已知晓。”

沈婉儿：“南庆派来收集我北齐的暗探，这个罪名足已让你被定死罪，你觉得我告诉沈重会怎么样？”

沈婉儿讽刺的笑着，可她的眼底满是落寞。

沈婉儿：“只要你……”

沈婉儿话还未说完，便被言冰云打断了。

言冰云：“自便。”

话落，言冰云毅然的离开了这里，沈婉儿愣愣的望着消失在视线之内的背影，最后悲凉的笑了起来。

言冰云，就当我沈婉儿从未遇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