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乡里乡亲的，我和奶奶又无依无靠，多亏乡亲们照顾，奶奶没忍心直接拒绝，只委婉让王奶奶先回去，我们再商量看看。王奶奶一走，我刚想开口奶奶便说：“那地方可阴气重的很，村里人没人敢往那去，你还是别去。”

“可狗儿找不到了，他家里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奶奶听我还有想法，皱起眉毛，竟有些生气：“家里着急，怎么不先去那儿看看，却要让你去，真沾上脏东西有个好歹，我怎么活啊，”奶奶越说越急，这就要掉眼泪，我才慌忙应着不去了。

其实有小白陪着，又有黑蛇神玉护身，一些小妖小怪也不用太担心，一整天我拉着小白给奶奶讲他的身世，奶奶又是惊奇又是喜爱，不住口夸小白灵透活泼，小白还挺起劲，耍了耍把式，真可谓会画符，会功夫，能打架。

晚上我又提起狗儿的事，奶奶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奶奶也不是狠心人，可谁愿意让自己孩子有事呢。”

“奶奶，你看小白多厉害啊，我们都去看了好些事了，再说也不一定就有什么事，您不是白担心了，”奶奶瞪着眼睛，堵住我的嘴道：“傻丫头你知道什么！”奶奶拉起我的手，忌讳的说道：“东头那原先可得算个大人家，”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奶奶说是大人家顶多就是有点小钱，生活还算如意点，“家里风风光光迎进来个漂亮媳妇，媳妇虽说没什么家底，可长得真算是俊俏，可不羡煞了旁人，小两口也恩爱，媳妇又能干活。”

那可不是，娶个漂亮媳妇，谁不高兴，可奶奶又接着说道：“可这媳妇啊，就是生不出孩子，下了不少偏方就是没个动静，那家公婆本打算把媳妇撵走，另配一家闺女，可儿子不愿意，老两口盼孙子心切，趁着儿子下地干活，拿绳子把媳妇活活勒死了。”

拿女人不当人的年代，可不就是这样，本以为到这儿就完了，“儿媳妇尸骨未寒，老两口忙活着又给儿子添了媳妇，儿子也没办法，总要传宗接代，可过了好几年，还是没怀上孩子。”这还不清楚，跟人家女人家没关系，那男的不孕不育呗。

奶奶颇谨慎地道：“也不知道从哪请来的神道，说那家风水不好，阴气太重，断了香火，原来那老两口当年弄死媳妇，随随便便就埋在院里了，一听说这个，赶忙把尸体连夜弄到后山，也就是从那开始，就没消停着。”

听奶奶说，第二天，那老头子就溺死在了村头粪坑里，老婆子气急败坏，挥着锄头，一边跑一边骂狗娘养的畜牲，死了都不得清净，径自往后山跑去了，黄昏时候村里人看见被扒光了衣服，用绳子挂在了树上，地上还扔着挂了血的锄头，那老婆子舌头都被活生生割下来了，村里人嫌晦气，没人愿意帮那家人筹办丧事。

出了这样的事，人家闺女哪里还肯跟着过活，收拾东西就回娘家去了，光棍一人，也不想着延续香火了，天天浑浑噩噩，灰头土脸的，听说精神失常，不知得了什么病症，病死在那老房子里了。

怪不得奶奶以前没提起过，还坚持不让我去，“后来也没人请个神婆去看看吗？”奶奶拉了拉我，似乎不愿再提，“那可是都成了精怕，谁敢招惹去？”

晚上早早吃了点东西，跟奶奶说想早点休息，奶奶费心给我铺好床，嘱咐我盖好被子，便回屋去了。

过了会，我把小白叫起来，趁奶奶不注意，偷着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