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

慕阳停留了一下，转过头对奶奶说道：“村里的事我知道了，我会派人照看着，我先带苏念回去疗伤。”说罢，头也不回地把我带走了。原以为是要回堂口，没想到慕阳直接把我带到清云古洞。

“你先在这里休息几天，不然我不放心。”慕阳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到床上，眉头紧皱。

“你不放心什么？”听到死蛇关心我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恍惚，也有些忐忑。

死蛇看着我身上的伤口说道：“看伤口，明显是被蛇类攻击了，可你是我的弟马，蛇族无一不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眼皮底下动你。”我把遇到青蛇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告诉慕阳，可慕阳好像依然没什么头绪。

“最近狐族动乱，蛇界内部也明争暗斗，我可能会顾不上你。”看慕阳也是刚从蛇界回来。

“哦，不过，有你镇守，蛇界能有什么事呢？”慕阳无奈地笑道：“这天下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使江山倾颓，更何况是众多蛀虫呢？狐族如今幼帝当权，退守一方，实是上策。而五仙家自古并立，各分领地，互不干涉，柳将宗冥却坚持请战，放言要称霸天下，使狐族永无翻身之日，丝毫不顾及苍生万民。”

之前听慕阳说过，柳绮梦是蛇族武将之首，这宗冥应该也是武将之一，不过慕阳既然是蛇尊，不下令不就是了。慕阳却说难就难在这里，宗冥党羽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确实目前还没想到万全之策。

“依我看，不顾全大局，眼里没有苍生百姓的人，无论如何是留不得。”慕阳听我说完，顿了顿，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本以为你性子软弱愚善，动不动就大发慈悲，没想到你还有杀伐果断的一面，这枕边风一吹，还真是不无道理。”

这死蛇，给他出主意还不会说好听的，“你可听说过清代康熙皇帝登基，鳌拜权势滔天，结党乱政的故事，身中毒瘤不能不拔，可鳌拜党羽众多，又手握兵权，康熙也没少头疼。”

“那依你的意思，怎么是好？”慕阳饶有兴致地问道。

“鳌拜权势过盛，把持朝局，所以康熙提携能臣，壮大自己的力量，抓住合适的机会一举击溃鳌拜。如果局势已经如此，当然应该像康熙那般，但若还不至如此，当然不能让鳌拜势力壮大，直到威胁统治，要依我的意思，杀十儆百，敲山震虎。”

我亢奋地说了几句，慕阳倒沉默了半晌，我心里想这死蛇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他却转过头认真道：“今天来找你的路上，其实我心里很乱，最初我并没预料到把你留在身边会给你带来这么多莫须有的苦难，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其实想向你道个歉，对不起。”

这话听着，有种感觉我说不上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死蛇也并没有那么丧尽天良，他怜悯苍生性命，有时候嘴硬不承认，但我能感觉到，有时候对我很强势，但有时候危及性命时，从来没有抛弃过我。遇到漠河的时候，对战黄河尸王的时候，每一次，他都拼了命地保护我，还会因为别的男人靠近我一次次发脾气。

我心里有些酸酸的，他要主动解除我的弟马身份了吗，我们要分道扬镳了吗，这是我一直想要的，可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看着他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心里如此酸涩呢。

这么大的山洞，此时此刻，只有我和慕阳两个人，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慕阳的样子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璀璨逼人，仿佛所有生命在此沉寂，只有他一个醒着的精灵。慕阳郑重地对我说道：“我记得以前听你说过，人与人之间要相互尊重，尊重彼此的意愿，尊重彼此各自独立的人格，我在努力地融入人类的世界，如今，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念，我给你自由，由你自己选择。”慕阳放低了声音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