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7章星汉灿烂 14_综影视：修修修修罗场啊()

第十四章

孤城之乱持续了半月之久，最后以正面战场戾帝被杀为终结，众人这才知晓原来霍翀带领霍家军以孤城为饵，牵制蛮兵主力，这才叫文帝能顺利攻下邺城，平定天下。

霍家死伤惨重，大将军霍翀更是尸首异处，孤城之乱后，文帝下诏：“有功安民曰烈。以武立功。秉德尊业曰烈。”追封大将军霍翀为“烈侯”，其长子霍无咎承五大夫，其妹霍君华封寿安县主，以抚慰英灵。

“寿安县主乃是烈侯胞妹，其夫正是此次与万将军合剿戾帝兵马的凌益凌将军，霍家满门忠烈，听闻城破之时就连老弱妇孺都手持利刃待与蛮兵厮杀，果真无愧’烈’之一字。”

程止对霍翀的离世也甚是惋惜，连连称赞霍将军忠勇无双，又感叹道：“只是蛮兵可恶，听说霍将军幼子霍无伤尸首被人挂在军前示众，寿安县主只瞧一眼那尸首上的衣裳便晕了过去，当真是可怜。”

桑舜华忍不住道：“我听闻寿安县主与烈侯兄妹情深，自是如此……阿狸家中之事，可有什么眉目了？”

程止摇了摇头：“孤城一役，死伤惨重，大兄来信说城中与父母离散的幼童不下数十，他四处托人打听，也不见有名唤’阿狸’的小童与家人失散，说起来阿狸倒是与霍将军幼子差不多的年纪——他那日穿的富贵，瞧着不似寻常人家，再等等，兴许会有人寻来。”

南歌捡回来的小童清醒后却是记不得自己家在何处，姓甚名谁，只记得自己小字“阿狸”，可只凭一个小字去寻人又谈何容易？

医者替阿狸探过之后也道，小童受惊过度，那一日又撞到了头，能活下来已然是万幸，若是仔细将养着，或许日后能记起几分自己的身世也说不定。

南歌也明白，人的大脑是最玄妙最复杂的器官，一个六岁小童受到剧烈撞击后又受惊过度，糊里糊涂忘记从前的事也不奇怪。

所以她也没为难程始，只托他打听便是，若是实在寻不到阿狸的家人，那便算了，说不得日后他长大一些能想起些前尘往事。

……

“阿狸，你若是饿了便要同人讲，照顾我们的董媪会给你麦饼，但你若是一直不说话，她不知晓你是否肚饿，便不会给你麦饼，来，跟我说——’饿’。”

南歌半蹲在阿狸面前，耐心地教他开口，可跪坐在原地的阿狸却只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就是不肯开口。

“……”

阿狸生的很秀气，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总是不说话，垂着眼睛亦步亦趋地跟在南歌身后，瞧着有些可怜。

南歌托着腮瞧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真的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欲望，才叹口气：“算啦，慢慢来，给你麦饼。”

也不知道阿狸天生便是这个性子，还是经历大难之后改了性子，到程家之后他便不怎么说话，有时候就连腹中饥饿也不肯跟人交谈，还是南歌发现了才没叫他饿肚子。

一边的董媪端着麦饼上前一步，阿狸也不肯伸手去拿麦饼，反而拽着南歌的袖子，南歌无奈地拿一块饼分成两半，分一半给他。

阿狸这才盯着南歌，慢慢吃起麦饼来。

本朝寻常百姓家都是两餐制，就连程家也是发家之后慢慢变为一日三餐，在天色微明之后用的叫“寒具”，正午时刻用的叫“过中”，下午再用一顿“晡食”。

南歌却总不习惯，还小的时候每回到了晚上都饿得饥肠辘辘，后来董氏疼她，偷偷给她加餐才慢慢适应过来。

家里多了个小童，董氏原先还有意见，可一见阿狸生的唇红齿白格外乖巧，登时便改了主意，连声道要留阿狸长住，就连葛慧给桑舜华上眼药都没用。

“君姑，若非弟妇非要同婿伯一道回乡祭祖，婿伯同小姑怎么会遇上这等事，还带个在家中吃白饭的回来，这年纪小倒没什么，若一直寻不到他家中亲眷，难不成要替别人家养儿不成？”

葛慧显然憋了很久，原先在程家她只是瞧萧元漪不顺眼，现在又多了个桑舜华，心里更不平衡，总想着要挑些刺才好。

南歌跟阿狸就坐在一边玩，准确的说是南歌把阿狸当做人形支架，陪她玩翻花绳，听到这她登时就鼓起了脸，捂住阿狸的耳朵悄悄对他道：

“不用管我二嫂的话，家里是我阿娘当家，我喜欢你，她也喜欢你，若是一直找不到你的亲眷，那你便留下来给我当弟弟。”

阿狸就像没听到，低着头去翻手里的花绳。

董氏听葛慧这样说，眼睛一瞪张口便道：“程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我儿是程家家主，你是我二郎新妇，纵使有什么也该是她萧元漪来同我说，若是细究下来，你与二郎住在主屋，也算是吃白饭的，怎么，你与旁人不一样不成？好歹阿狸瞧着可人，老身还能多吃些饭，哪里像你这蠢妇，整日里只知道搬弄是非，你若再如此，老身便要去葛家问问他们怎么教的女儿，整日宛若市井妇人一般！”

南歌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她阿娘怎么忽然底气这么足，居然还主动提起来主屋之事。

但见葛慧面色一白，低着头连连告饶，她其实没什么计谋心机，往常算计也只是仗着董氏信她，现在董氏开窍了一般，她一个做人家儿媳妇的，哪里敢跟君姑大呼小叫？

忤逆可是重罪。

……

等葛慧蔫哒哒的告退，南歌才有些好奇，忙去问董氏：“阿娘，你怎么如今不亲近二嫂了？莫不是我不在家的这段时日她惹你生气了？”

董氏眼睛转了转，冲她招了招手，把南歌叫到身边低声道：“从前为娘是见她嫁妆丰厚，想着能不能借一些给你舅舅，可如今你大兄立了大功，他把圣上赏的那些金银全都叫人送了回来——”

南歌瞬间了然，沉默一下。

她娘真是直白的……可怕。

“你放心，为娘替我的娇娇儿攒着呢，日后你出嫁的嫁妆银子一定比葛氏丰厚的多，好东西娘都替你攒着。”

董氏笑得眉开眼笑，满意地打量阿狸一阵，才慢悠悠道：“你三叔娶的新妇这回做了件大好事，把他养在身边，日后我好好调教，等你长大了给你做夫郎。”

南歌：“？”

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