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0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 40

第四十章

南歌收到六分半堂飞鸽传书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是六分半堂的探子来着。

“这是什么？飞鸽传书？”

温柔凑过来看，被南歌捏着脸转过脑袋，笑嘻嘻地回她：“是啊，六分半堂的密信，小孩子不要看，否则知道太多会被杀掉哦。”

小动物温柔一脸惊恐，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过了一会儿练完武的王小石跟白愁飞回来，听温柔重复一遍，两个人都没憋住笑。

“你整天在楼里晃荡，我差点忘了你是六分半堂的探子了。”

白愁飞一脸意味深长：“现在整个汴京都知道你对狄飞惊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入了金风细雨楼，看起来六分半堂没少在后面出力。”

南歌下意识反驳道：“瞎说！我这么好，谁会不喜欢我，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六分半堂的人，这一点是实话——信上说我得去见见我的接头人，我得去看看，问一下这月月钱哪里领。”

王小石一脸震惊，显然不理解南歌一个郡主怎么会缺银子到了这种地步，坑蒙拐骗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就是在认真做我的分内工作啊，你看，雷损派我来金风细雨楼就是为了监视苏梦枕的动向，我每天都有很认真地监视。”

南歌从怀里摸出一只小本本，声情并茂地给几人朗读展示：“咳咳，前天苏梦枕处理公务的时候偷酒喝，被大夫抓了现行，喝了三天的苦药汁子；哦这个这个，大前天苏梦枕咳嗽，叫人去前街的蜜饯铺子买了酸果子，原因是后街那家蜜饯铺子老板娘男人跑了，没心思做果子；至于昨天，苏梦枕不在金风细雨楼，未曾记录。”

白愁飞：“……”

王小石：“……”

温柔：“……”

他们就算再傻也不会觉得这是正经卧底应该记录的事吧？

雷损看见这份记录会被气死吧？

王小石愣了半晌，才张了张嘴道：“这就是你收集的情报？可是这些东西谁都打听的到啊。”

南歌点点振振有词道：“可是我每个月就三百两的月银，金钱的动力也就只能支撑我记下这些东西啊！”

雷损每月就给三百两月银，不止想让南歌对他事无巨细汇报苏梦枕动向，还想让南歌偷到些什么机密，又盼着南歌“霉神附体”把金风细雨楼也搞黄——

无论是哪一项，都不是三百两能买到的好吗？

温柔吭哧吭哧半天，憋出来一句：“我突然觉得雷损有点可怜，你说他当初为什么要让南歌来金风细雨楼做探子啊？”

白愁飞毫不客气指明真相：“因为所有人都被她骗了，觉得她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你们真的觉得就靠一个她，能把金风细雨楼整垮不成？”

王小石跟温柔齐齐摇头，南歌也十分诚实地跟着摇。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奈何前任上司对她期望太重啊。

……

……

按照密函上的时间地点，南歌如约去了城中一家茶楼，原先定好是雷媚跟她接头，可看到出现在茶楼之中的熟悉身影，南歌一口茶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一身白衣，身材颀长，款款而来，有些苍白的脸上上，丝缕浅淡的笑意在唇边若有若无地荡漾，依旧是低着头，像是在看自己的脚尖，可没有人敢小瞧他。

竟然是狄飞惊亲自来接头？

南歌有些迷惑，所有人都知道狄飞惊鲜少出门，纵使是偶尔几次离开六分半堂也是跟随雷损或者是发生什么大事。

南歌心中惊讶，却并没有离开，只是安然坐在位子上静静喝茶，等狄飞惊上楼在她对面落座，才冲他轻轻一笑。

那一夜之后两人便再没联系，可再度想见仍觉得有些淡淡的情愫若有似无地萦绕，谁也没有开口。

“看起来你这些日子在金风细雨楼过得不错，这样很好。”

狄飞惊垂着头，语气不疾不徐，却并没有去看她，也不提旁的，就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

这时茶楼伙计端上来几盘精致的点心，都是南歌素日里爱吃的，狄飞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往她那一面推了推：

“自你走后，听海阁倒是有些冷清，那一盆兰草没过几日便枯死了。”

南歌微微一顿，狄飞惊从来不言寂寞，她离开之后，想必听海阁之中又该是他一个人了。

“很少不见大堂主离开六分半堂，你是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对你身子好。”

南歌替他倒了一杯茶，往前送一送，却不想他忽然伸手去接，两人指尖轻触，都是一愣。

只是一瞬，南歌垂下眼，想了想道：“今日先谈公事，再谈私事，大堂主日理万机，这一点时间总是有的吧？”

狄飞惊眼神微闪，轻轻捻了捻方才触碰到对方的食指：“这是自然，我向总堂请命，便是为了见你。”

狄飞惊总是这么从容，就连说情话也是不紧不慢，可一双眼只瞧着她，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浓到化不开的脉脉温情，南歌忽然就很没出息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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