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梦华录+七五+聊斋 55
第五十五章
赵盼儿她们三个开的茶楼半遮面彻底在东京城火了,里头主打雅致,一楼是客人用果子喝茶,听书的地方,二楼隔了包厢,宋引章有时会在这里弹奏一曲,她“江南琵琶大家”的名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
姐妹几个对于宋引章说有人缠着她很是重视,这一日听说那沈如琢又来了,几人抽了功夫藏在茶楼二楼往下看,果然看见一个穿着文士服的年轻公子。
那人约莫二十四五,虽然有些俊朗,可是却油头粉面,愣生生败坏了一副好皮囊。
南歌见到沈如琢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货眼熟了。
“他算是我同宗的族兄,是我祖父三弟那一支大房的儿子。”
南歌把系统压箱底的身份信息翻出来看了看,再瞧一眼在茶楼里饮茶的年轻公子,想了想又道:“三年前我家落魄,宗族里多多少少都帮了忙,唯独这沈如琢想要趁火打劫我沈家的祖宅,若不是京中还有祖父故友照拂,我又是个硬脾气,只怕祖宅就要叫他谋划走了。”
说到这,南歌笑起来,嘲讽道:“咱们这位沈大官人,当初出五百两就想买下我沈家祖宅,到如今还是打着我祖父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旁人都只知沈家如今落魄,却不知他只是同宗罢了。”
宋引章闻言对沈如琢更是厌恶,一张俏脸冷着:“此人油嘴滑舌,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敢算计沈姐姐的宅子,五百两就想买下祖宅,当真是好不知羞!”
孙三娘她们是见过沈家老宅的,里头装修陈设都是按着姑苏园林的风格装下来的,假山湖泊,怪石楼阁,当真是积年的底蕴,哪里是区区五百贯能买下的?!
“没想到啊,你说这沈如琢瞧着人模人样的,可是心里却坏得淌黑水儿,这黑了心肝的,五百贯就想算计你,打着你祖父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还敢欺负咱们引章?!不成,看我不撕了他的嘴!”
孙三娘气急,撸了袖子就要冲下去跟沈如琢算账,一边的赵盼儿跟辛十四娘合力才把人拦下来:
“三娘,咱们这里是茶楼,就算来的是什么泼皮无赖也不能动手,不然叫人拿了话柄,茶楼还要不要开了?就算是要动手,也该叫动手不会被人说闲话的人来才是,你一个妇人家,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宋引章连忙点头,看向孙三娘道:“是啊三娘姐,你不要为了我招惹上这个泼皮,大不了日后我躲着他走便是——”
南歌忽然灵光一闪,跟赵盼儿凑到一处耳语一阵,又叫辛十四娘跑出去叫人,辛十四娘听完就抚掌大笑,连声夸赞这主意绝妙至极。
宋引章跟孙三娘面面相觑,显然猜不到她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
茶楼热闹,不多时楼下就换了一批客人,唯独那沈如琢还是坐在一楼,一双眼睛盯着楼梯,也不知是在等什么。
辛十四娘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沈如琢眼神亮了一下,细细打量了辛十四娘几分,眼里算计着什么,没得叫人不舒服。
辛十四娘像好像是没瞧见他的丑态,捏着帕子对他笑了笑,狐狸本就擅长魅惑,这一笑端的是勾魂摄魄,差点把沈如琢魂勾走。
沈如琢心里微动,对一旁小厮低声道:“你跟去打听打听,那小娘子是哪一家的,怎得本公子不曾见过?”
身旁小厮自然知道沈如琢风流多情的毛病,立马暧昧一下跟着辛十四娘前后出去了。
又过了一道,似乎还不见宋引章下楼,沈如琢等得有些不耐烦,频频探头,把藏在二楼的宋引章吓个半死。
若只是真心倾慕她还好,但这沈如琢日日在茶楼堵人,有一回还差点跟到了她们如今租住的宅子里,怎么能不叫宋引章害怕?
南歌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忽然瞧见门口出现的人,登时便笑了起来:“你瞧,能治他的人这不是来了么?”
只见茶楼门口涌进来七八个人,众星拱月一般拥着个年轻公子,那公子细皮嫩肉,生的俊秀,一身绿袍,头戴金冠,腰带上有金银玉石点缀,还挂着几个精致香囊,踩着一双锦绣虎纹靴,好不威风。
这人一入茶楼,不少人都认出来他,笑着招呼几声:
“原来是池衙内,您不是一向与这半遮面的掌柜不对付?怎得也来了喝茶?”
这衙内便是当今东京十二行商会总把头池蟠,也是赵盼儿口里那个“被欺负了只知道抱着土地公石像哭”的池衙内了。
“怎么?这茶楼你能来?本衙内就来不得么?那赵盼儿在本衙内这里交了孝敬,本衙内给她个面子也是理所应当。”
池蟠纨绔子的气息直接拉满,在东京也没几个敢跟这个混不吝的家伙打交道的,故而刚开口的那客人也就笑笑不说话了。
……
“那个就是池蟠?怎么瞧着不像是你们说的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
南歌伸头看了看,见池蟠带着一帮狗腿子“呼啦啦”围着沈如琢坐了一圈,忍不住好奇问赵盼儿道:
“你是怎么说动他来出手的?”
赵盼儿很是叹了一口气,一边的孙三娘跟宋引章俱是憋着笑,末了赵盼儿才无奈道:
“他找人玩投骰子输给了我,便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若说他真有什么坏心,那也是没有的。”
一边宋引章小声嘀咕一句:“他除了偶尔吓一吓我,也没欺负过我,上次还帮我赶走了沈如琢呢。”
南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难怪……他身上财运极好,还跟着几只送财鸟,想来人不坏,就是性子有些顽劣——这倒是巧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瞧瞧沈如琢如何应对吧。”
……
……
楼下,沈如琢被池蟠带人团团围住,他也不慌,而是端着茶盏喝茶,很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池衙内——你这是?”
池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暗自嘀咕一句什么,然后大咧咧道:“沈如琢,咱们也算是认识,从前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相安无事,可是你欠我银子,这我就得来看看了。”
沈如琢有些惊愕,但还是保持着风度道:“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沈某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了池衙内的银子啊?”
“你还敢狡辩?”
池蟠气势汹汹地拍了一张纸在他跟前:“你自己瞧,就在刚刚,你们沈家的人在本衙内名下的钱庄里提了五百贯,签了你沈如琢的名字,还有你们沈家的印,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沈如琢一下坐不住了,瞧着那纸上还鲜红的印记,眼神一闪:“沈家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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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有点事,正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