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2章 梦华录+七五+聊斋 46
第四十六章
正如南歌所说的那样，这一路顺风顺水，别说顾千帆担心的刺杀，就连大浪他们都没遇到，顺利的叫顾千帆吃惊。
“沈姑娘，后头的路咱们得分开走了，并非顾某对沈姑娘手段不放心，只是有些事情还需我亲自去验证一番，日后在东京，为了沈姑娘你们好，还是装作从未见过我。”
顾千帆顿了一下加了一句：“三月后是祖父寿宴，想来玉堂也会远赴东京，待顾某回府后即刻修书一封，告诉他沈姑娘的行踪。”
南歌想了想道：“多谢顾大人了，只是眼下尚且不知道我会在东京停留多久，大人也知我是修道之人，东京有龙气滋养，就连妖鬼精怪都比寻常地方多，我恐怕待不了多久。”
“原是如此。”
顾千帆不咸不淡应一句，也不曾再说什么，点点头便跳下大船，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整个人像是一只大蝙蝠一般贴着船身落地，几息就没了踪迹。
东京繁华，并非虚传，唐强盛时期国都长安人口不过将将过百万，可到了北宋中期，汴京人口便突破了一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在生产力低下，医疗技术水平不发达的古代可谓是相当惊了。
再看汴京分为皇城，内城与外城三部分，外城全长早就过了五十里，整座汴京城当真是天下最富贵，最繁华的去处，在这里人们能能看见波斯舞者跳舞，能买到来自南洋的香料珠宝，能瞧见游商买卖的昆仑奴……
闲了去樊楼喝酒，整座樊楼五座三层，据传站在楼上能瞧见皇城宫门，每到夜晚便有“珠帘绣额，灯烛晃耀”的华丽景象，歌伎舞姬迎来送往，轻歌曼舞，丝乐阵阵。
这里是整个大宋的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天下龙气最旺盛的地方。
南歌一下船，便感受到来自非人暗自探究的视线，她这一身精纯的水系气息在那些非人眼里简直就像是一片会移动的汪洋。
她们来得凑巧，正遇上御街打马，有姿容清丽的歌姬骑着高头大马，风情万种地过街，歌姬穿着雍容华美，头上簪着怒放的牡丹，气势派头若是不说，还会叫旁人以为是哪个大家小姐。
路边争着抢着要看花魁娘子的人把宋引章挤得险些摔了一跤，好在孙三娘扶了她一把才叫她站稳。
“快看快看！那是教坊司的张好好张娘子啊？！听说她在官家面前得脸，官家荣赐她御马游街，让柳官人替她牵马呢！”
“全天下写词写得最好的柳九官人啊！听说好多歌伎求他写的词，为的就是在东京出头——”
“花魁娘子游街喽！”
“哦！花魁娘子游街喽！”
总角孩童举着风车四处奔走，人流随着花魁娘子而动，看得初来乍到的几人又是惊讶又是好奇。
“这里就是东京啊！她就是张好好张娘子？”
宋引章抱着她的琵琶小声道：“原来……原来教坊司的娘子很能这么风光么？”
言语间很有几分艳羡，一边的南歌听到后却是摇了摇头：“世上只有一个张好好，她歌技出众，所以得了当今官家青睐，能入宫献技，你瞧着她自是风光无限，可谁还记得，张好好之前的李娘子，王娘子去了哪里？不过是红颜易老，门前冷落罢了。”
旁人只看见花魁娘子风光无限，甚至能与达官贵人相交，可谁曾想过，天下乐伎千千万万，也不过出了一个张好好罢了。
宋引章这才惊醒，有些脸红道：“是，引章受教了，多谢沈姐姐提点。”
孙三娘从来没见过这样繁华的景象，更没见过花魁游街，只觉得两眼都不够看，盯着街边店铺高楼一个劲儿地唏嘘感叹：
“东京果真繁华，从前我是真不敢想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就说是神仙住的地方也不为过了吧？”
“那你现在住在这里，你岂不是夸自己是神仙？”
南歌笑着回答，转头却瞧见赵盼儿眉头紧锁，一副愁绪万千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盼儿姐，我来时给佘哥儿家族兄去了信，想来会有人在客栈接咱们。”
南歌没说张小蛇早就化作原形先她们许多到了汴京，打点好了一切，家中老宅也布置妥当，下人婆子也都安置好只等她回去住。
按着来时说好的，南歌帮赵盼儿她们寻好了短租的客栈，离沈家宅子也不远，只隔了两条街便能到。
“南歌，我若是不得一个回答，我今夜怕是睡不着觉，这一路上我就盼着这一件事，今日若是不问个清楚明白——”
赵盼儿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要先去找欧阳，我要问个清楚，他是不是当真要悔婚。”
南歌看赵盼儿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一旁的孙三娘跟宋引章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赵盼儿同欧阳旭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们没办法插手。
……
……
张小蛇把一切都办得妥当，南歌原本想邀请孙三娘跟宋引章先住一晚，可她们很是坚持，尤其是孙三娘。
“我们占了你很大便宜了，如今要是再厚着脸皮上门，只怕亲姐妹这样好的关系也要生分了，不说你瞧的瞧不起我，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孙三娘叠声道：“既然来了东京，那就更不能麻烦你，哪有事事都让你包办的道理，东京不比钱塘，居不易，你呀，还是攒着银子给佘哥儿日后娶媳妇才是。”
一边的宋引章也点着头道：“沈姐姐，我手里还有些体己银子，而且我能去外头给人弹琵琶挣钱，怎么好一直受你的恩情。”
南歌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如何打算？当真打算留在东京了？不回钱塘了么？”
孙三娘朗声道：“不回，不回去了，我还有一把子力气，也有一手厨艺，在东京也饿不死我去，回钱塘没得受人气。”
宋引章倒是还有些犹豫，吭哧吭哧半晌点点头道：“我是要留下来的，就不知盼儿姐如何想的了。”
谁知道赵盼儿去寻那欧阳旭，当天晚上是红着眼睛回来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出汗，就是擦汗的帕子宋引章都换了好几次。
南歌瞧一眼就知道，这是心病，看来欧阳旭还是跟赵盼儿彻底撕破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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