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梦华录+七五+聊斋 30
第三十章
自从听闻许秀才被剖心的传闻后，南歌就对那个被收进教坊司的姑娘格外注意，当初那案子血腥，又多少带着些神鬼色彩，所以很好答应。
那个叫做“滢滢”还是“盈盈”的姑娘被收进了教坊司做歌伎，听说因着她年纪小又生的花容月貌，很快便在教坊司出了头，不少人去都点名要听她唱词，甚至还传有人为见她一面豪掷百金。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教坊司丢了宋引章这么个“招财童女”，横了心要再砸一个未来头牌出来呢！
辛十四娘也对南歌说的有些好奇，偷偷跑去教坊司看了一眼后嫌恶地回来：
“噫，一股子陈年烂皮的味道，也就那群臭男人瞎了眼，能把一只画皮鬼当成是什么绝色美人呢！我们狐族的美人千千万，就只说我六姐，她的媚术厉害的很，我都不敢与她对视，若是我四姐来了，还有这小小画皮鬼什么事？”
南歌笑话她道：“前头是谁说你们狐族女子瞧不上这些臭男人的？那画皮鬼倒有些意思，也不必为难她。”
辛十四娘惊讶道：“大人，那画皮鬼可是害死了一条人命，您怎得就这样放过它？若是留着它，说不定钱塘还会出多少命案——”
南歌摇着头道：“你却不知，前几日我去了那许秀才身故的地方，问了那方土地，才知晓许秀才常喝醉打骂他的娘子，动辄便吊着秀才娘子在房梁上鞭打——那一日许秀才的娘子是不堪打骂才回了娘家，至于那画皮鬼……”
她想了想道：“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明日引章要回教坊司看望她的小姐妹，我顺道去瞧一瞧，若是作恶的恶鬼，顺手收拾了便是，若不是，那便留着吧。”
辛十四娘叹一口气：“大人，您也太心慈手软了一些，画皮鬼大都是因男子负心身故的女鬼变化而成，想要变换容貌需得不停地揭人皮才行，那画皮鬼眼下身上的那张皮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却看南歌笑而不语，挑着眉望她：“那明日你去不去？”
辛十四娘咬着牙道：“去！”
……
……
宋引章的胭脂铺子开了起来，说是铺子，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堂口，就设在赵氏茶舍旁，开头没什么进项，到后头生意慢慢地好了起来，也有女客上门买胭脂。
最开始听说宋引章的胭脂是从教坊司里传出来，专供那些琵琶大家用的，许多妇人嘴上唾弃，身体却诚实的不行，一买便是好几罐。
宋引章见赚了银子，也有信心带着银子回教坊司游说那些小姐妹跟她一道做胭脂生意了，南歌今天便跟着她一道来了教坊司。
“沈姐姐，要不你还是在马车里等我吧，若是叫人瞧见你跟着我进了教坊司，少不得要说你闲话的——”
领进门前宋引章犹豫一下，小声对南歌道：“况且若是叫嬷嬷知道是你托关系替我放的良，怕是要找你麻烦……”
南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的，况且我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那些人说什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挺直腰来，你今天不是来陪笑的，你是登门谈生意的，就算有人敢拦你，用银子砸他们就是，谁说女客不能进教坊司了？”
宋引章下意识停直了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自由身，而且转了银子回来看望姐妹的，天底下没有脱籍放良的乐伎不能回来探亲的道理。
这么一想，她也就没了那股唯唯诺诺的姿态，挺直了腰身带着南歌进了教坊司，一路上瞧见她的乐伎跟歌伎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还有人笑她：
“引章，听说你命好找了靠山替你脱籍从良，怎得又跑回来了？”
“原来是引章啊，今日却怎么想起我们这些姐妹了？”
“这位妹妹生的好生俊俏，难不成是咱们这里新来的妹妹？”
宋引章从前是被嬷嬷奔着花魁培养的，自然同别人不太一样，年近十八还未卖身，自然有人嫉恨。
她咬了咬唇，想着南歌在她身边，挺胸道：“这是我家隔壁的沈娘子，她与我一道做生意的——我自然是来瞧姐妹们的，眼下我在赵氏茶舍那里开了家胭脂铺子，姐姐若是上门光顾，我给你便宜一些。”
有人笑出了声，没想到堂堂江南琵琶大家居然出去做起了商贾之事，卖胭脂能挣几个钱？
有人想出声嘲讽，却看宋引章认真道：“姐姐们若是做了胭脂香粉，绣工帕子，也能放到我那里寄卖，不求别的，攒一个傍身的钱也好。”
这下忽然没人做声了，以前不是没有人离开教坊司，只是她们没有想到，有人离开还愿意回来拉她们一把。
沉默过后有人上来牵宋引章的手，拉着她到一边说话，宋引章下意识去看南歌，却发现她就站在不远处才松一口气，兴奋地跟教坊司的姐妹讨论寄卖胭脂的事情。
辛十四娘瞧着宋引章现在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一些南歌说的话，忍不住叹一口气：
“大人说得不错，学做人我还——”
话还没说完，她转头就瞧见一个生的艳丽的歌伎往南歌身上靠，那身臭烘烘的人皮味怎么都遮掩不住，登时就目露凶光，恨不得一爪子挠花那画皮鬼的脸！
“十四娘，不得无礼，这是教坊司的莹莹姑娘，•莹莹之光，灼灼其华’，当真是好名字。”
南歌不动声色地把辛十四娘的狐狸爪子捏住藏在身后，笑着看向面前瑟瑟发抖的画皮鬼，眼里带着威胁：
“我与姑娘一见如故，不如进屋细说？”
那莹莹吓得几乎哭出声，却又不敢动作，几乎是哽咽几声，声音跟虫子叫一样：“是，是……”
不是说钱塘没有道士吗？！
眼前这一尊大神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吾命休矣！
“莹莹姑娘”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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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还有一章，正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