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2章 梦华录+七五+聊斋 27
第二十七章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好像不管什么年纪，女孩子之间有属于彼此的“小秘密”，那就更亲近一些了。
三人落座，南歌笑眯眯地扒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调侃道：“咱们赵娘子最近新做出来的苦菊饮子可是火遍了整个钱塘县，去的迟的都喝不上——你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难不成当真只是来吃橘子的不成？”
赵盼儿心思巧，人又机灵，从前在教坊司的时候学了不少东西，如今手里也算是有些秘方傍身，她的赵氏茶舍在钱塘县可谓是独一份，有时候就连达官贵人也会去喝一喝茶，吃吃点心果子。
孙三娘“噗嗤”一笑，指着赵盼儿道：“可不是，前几日还说最近欧阳瘦了，想来是读书伤了元气，要多煮些汤水替他补一补身子，怎么咱们未来的进士娘子还有空来摘橘子？”
赵盼儿跟欧阳旭的关系只有亲近的人知晓，这也是她替欧阳旭考虑之后才做的决定，毕竟日后欧阳旭是要从政的，她自己不怕人说，却怕连累欧阳旭被人攻讦。
“三娘——你，你怎么也拿我打趣？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赵盼儿难得多了些小女儿姿态，南歌瞧得直笑：“盼儿姐这是难得有情郎呢。”
打趣了一会儿，赵盼儿才说今日的正事：“前些时日我在你这里借了一本《淳禧笔谈》你可还记得？欧阳说那书对他写文章极有用处，想着什么时候亲自登门道谢。”
南歌微微有些诧异：“道谢就不必了，不过一本书罢了，况且那书势是你从我这里借了抄录的，欧阳姐夫若是要谢也该谢你才是。”
这话粗略一听没什么毛病，可南歌却觉得有些古怪，那本书她看过，只不过是前朝文人的山水游记，珍贵便珍贵在里头的随笔，但若是说对写文章有什么帮助——
除非现在科举不考策论考记叙散文。
南歌下意识地就不想跟这个人有过多接触。
……
……
一边的孙三娘剥了橘子道：
“嗨！欧阳跟盼儿都定了亲，写了婚书，往后便是一家人，他们自己家人谢来谢去的忒麻烦，南歌你还没见过欧阳吧？你家佘哥儿以后也是要走科举这条路子的，若是多个指点的人自然是好的。”
南歌心思流转，面上却是看不出来：“欧阳姐夫客气了，不过是些许藏书，若是能帮得上自是好的，家中还有些藏书，若是有用的上的尽管来借便是，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
“礼数却是要做到的，不如这样，往后若是佘哥儿学业上有什么难处尽管去寻欧阳，我也好继续厚着脸皮上门借书誊抄。”
赵盼儿思索半天提了个建议，南歌却摇摇头道：“我却做不了小蛇的主，他若是想去请教便去，若是不想那便算了，我也不指望他往后考个状元回来，毕竟读书是为了明理，他以后想做什么也都随他。”
这样的言论对于赵盼儿跟孙三娘来说可谓是“惊世骇俗”了，两人面面相觑，赵盼儿想了想才道：
“可是除了读书，还有什么旁的出人头地的法子？男儿若是不考取功名，莫非你想叫佘哥儿以后从商不成？”
南歌摇了摇手里的团扇笑道：“从商，从军，做江湖游侠，做小商小贩，考取功名入官场——都随他去，只要他这一辈子高高兴兴快快活活，我也愿意，左右有我替他兜着，只要他不做坏事，就随他去。”
“可是，可是……都说惯子如杀子，佘哥儿以后……”
孙三娘显然被南歌的育儿理念惊到了，可怎么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反驳。
是啊，旁人拼命往上挤是因为追寻功名利禄，可瞧南歌呢？
银子？
虽然南歌从未露过富，可她平日吃穿用度就不似是个缺钱的主。
权势？
南歌轻轻松松就能使唤那两浙通判放了宋引章的籍，还认识开封府的人，眼下又在那位开封府府尹包大人面前出了风头，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敢冒然为难她。
再说寻常，都能驱使狐女在身旁伺候，追凶救人更是不在话下，这样的人会在意凡间的寻常富贵？
赵盼儿跟孙三娘这才恍然，何曾见过话本子里的世外高人追寻功名利禄了？
“原是我看得太浅，也是，有你这样的姐姐，佘哥儿日后的前程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倒是我糊涂了。”
赵盼儿想了想又低声道：“你这些本事十分了得……是天生的不成？”
南歌淡淡一笑，把早就编造好的身世娓娓道来：“却不是天生，我祖父原是正四品中书舍人沈万安，我父乃从七品崇政殿说书郎，后来祖父薨逝，家道中落，父亲病逝，母亲也随着一起去了，偌大的府上只剩下我一个正经主子，后来姨丈因向官家进言落罪——姨母便把佘哥儿托付给我。”
她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后来有一跛脚道人跟癞头和尚路过我家，言及佘哥儿原先是那天上的仙草，若想平安顺遂，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
粉团子：【……】
宿主你还能再要一点脸吗？！这明明就是红楼梦的剧情啊喂？！
曹雪芹会哭的哦！
孙三娘听得认真，一惊一乍道：“这怎么可以，眼下你姨丈家落难，佘哥儿便只有你一个能依仗的，这癞头和尚分明不安好心！”
南歌入戏颇深，赞同般点头道：“正是如此，后来那跛脚道人算了一卦，说我有仙缘，便化了我入道门，赐了道号收作徒弟，我这一身的本事也是跟他老人学的——只是东京里祖父政敌太多，我便带着佘哥儿来了钱塘，来寻我祖母的妹妹——后面的事你们便都知道了。”
赵盼儿捏着帕子，轻轻叹一口气：“当真是苦了你了，这呀算是苦尽甘来，你师父传你本事也好，有些本事傍身总归是好的。”
南歌牵着漂亮姐姐的手点头道：“正是，所以我不拘着佘哥儿读书，只要他高兴就好，欧阳姐夫来给佘哥指点的事就不必了。”
赵盼儿应了，完全没意识到南歌饶了一大圈回来婉拒了欧阳旭上门的事。
……
……
路过的张小蛇面无表情，莫名接收到赵盼儿跟孙三娘爱怜的眼神，就知道八成是老阿妈又戏精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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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还有一章，正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