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梦华录+七五+聊斋 25
第二十五章、
这一场堂审当真是叫人看得热血沸腾，当那陈道人脑袋落地的时候，整个府衙内外都是一片轰然叫好之声。
那些为虎作伥的江湖人直接被下了大狱，只等秋后问斩，主犯皆伏诛，这样的结果怎么不痛快？
七条人命，七个没有出生便夭折的小生命，想来也能在地下瞑目了。
见到真凶伏诛，那些苦主家属皆在府衙外号啕大哭起来，有的甚至对着府衙大门磕头，一个劲儿地喊“青天大老爷”。
宫里娘娘的族弟，说铡就铡了，这才当之无愧“青天”之名！
孙三娘看得心满意足，扯着赵盼儿的胳膊道：“盼儿，包大人可真是断案如神！这么难的案子他一来就破了——还有还有，原来包大人当真跟传闻中说的一样，面如黑炭，额生天眼呢！”
谁知赵盼儿却没回答她，只是悄悄在她耳边低声道：“方才那作证的女子声音你可听见了？我怎么听着像是南歌的声音。”
“什么？不会吧？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救了人也就罢了，怎么还傻到进府衙作证呢？这要是传出去——”
孙三娘倒吸一口气，赵盼儿赶忙捂住了她的嘴：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那齐骏族姐在宫里做娘娘，若是上头查下来，知道是南歌救了那周钱氏，今日又登堂作证，少不了为难她，眼下人这么多，有心人不知道有多少……”
赵盼儿蹙着眉实在是担忧极了，她自小在教坊司长大，自然知道上位者的傲慢，南歌虽然有些身份，可毕竟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官家小姐，若是真叫盯上了——
孙三娘也明白过来，瞧一眼周围的百姓，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道：
“方才我瞧见南歌她家的马车了，等会儿咱们叫上南歌一道回去，逢人就说南歌是陪着我们过来瞧热闹的，不牵扯这些。”
赵盼儿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我先去茶棚寻欧阳，到时候咱们在十里桥汇合。”
……
……
孙三娘寻到南歌的时候，发现她正在上马车，辛十四娘就站在一边，两个人说着什么。
“南歌！”
孙三娘着急忙慌地扑过去，拉着她压低声音道：“方才你在堂上作证已经有人瞧见了，眼下你先跟我走，从十里桥那里回钱塘，那齐家在中牟县也有些势力，我跟盼儿都怕他们会为难你。”
孙三娘自己都有些害怕，这会儿说话声音都有些抖，看得出来她是匆匆跑过来报信的。
南歌眼神软了软，没有说自己其实不惧，反而接了孙三娘上马车，听了她的话让十四娘把马车往十里桥方向去。
……
……
十里桥赵盼儿早就在那等她们了，她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买了许多胭脂水粉做样子，在外人看来她们几人就是结伴同行来中牟县卖茶顺便凑一凑热闹的。
“欧阳他跟马车先回去了，南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素来知你大胆，却不知你那一夜竟然是去了北郊破庙抓人，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
赵盼儿一上车便抓着南歌上下打量，生怕她出什么事，南歌只能叫她好好看：
“盼儿姐，我没说不是怕你们担心我么？十四娘会武，我自己也有本事，那些为虎作伥的凶徒奈何不得我去，况且那一日若我不去，那周钱氏跟她的孩子不是就凶多吉少了么？”
赵盼儿轻轻瞪她一眼：“人家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了么？那夜雨那样大，我担心了一整夜，吓得我没敢入睡——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叫人带个话也好。”
相处多日，赵盼儿多少知道一些南歌身上的奇特，可她却没想过南歌居然这般大胆，雨夜擒贼不说还敢当堂指认，这份胆子当真让赵盼儿担心有天她把天捅破了。
孙三娘仍有些惊魂未定，生怕有什么人跟着她们，拉着南歌的手不放，等马车慢慢出了中牟县，她才很是松了一口气：
“你呀，你这丫头，我还当你今日只是过来瞧一瞧，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进府衙给人作证，这若是你曾在外一夜的事传了出去，你清清白白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南歌知道孙三娘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后便格外在意名声，故而并没有反驳她，只是笑道：
“哪里就能叫人知道了，隔着屏风呢，也只有展大人跟那周钱氏一家知晓，明日周钱氏等人便要去东京投奔亲戚，想来是不会久留，至于展大人——”
那就更不可能把她今日登堂的事说出去了。
孙三娘这才没那么紧张，忽然压低声音同南歌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有些，有些神异在身上？不然怎么那展大人听了你的话用那剑在道人头上比划几下，那陈道人的脑袋就——就跟切猪头一样落下来了？”
一边的赵盼儿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瞧一眼南歌的裙摆，才拉了一把孙三娘遮掩道：“三娘，你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什么邪术，说得怪慎人的。”
南歌被孙三娘的比喻逗笑，反而把这个问题丢给两人：“那孙姐姐觉得呢？那陈道士不过是耍了些小花招，暗地里有几只狐鬼替他举着那铡刀，展大人剑上杀气重，赶走了狐鬼，那陈道士自然就死了。”
孙三娘吓得直扯南歌的袖子，脸色发白：“我的天爷啊，原来这世上当真有狐鬼一说，明日可得带你去城隍庙拜一拜，拜一拜才好，拜一拜求城隍老爷保佑你。”
孙三娘现在是城隍的忠实信徒，每月初一十五必去城隍庙烧香，大事小事都要跟城隍老爷唠一唠。
——南歌真心觉得城隍要是能决定自己的塑像姿势，一定是紧紧捂着耳朵的。
赵盼儿却是愣住了，似乎消化了很久才抿着唇轻声道：“往日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今日却才知道什么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陈道人果真是有些神异的，这样的人合该下十八层地狱才好。”
……
……
“盼儿姐姐不怕我么？就不怕我是什么妖鬼之流？”
南歌笑着问道：“劳烦两位姐姐还替我遮掩，小妹在这里先谢过二位姐姐了。”
孙三娘大大咧咧道：“就算你真是什么狐鬼化身我却也不怕，哪有妖精整日里跟我撒娇要果子吃的？况且你先是救了我，后头又救了引章妹子，我又不是那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怕你做什么？！”
赵盼儿却是美目轻抬看她一眼，不紧不慢道：“世上若都是你这样良善的妖精，那天下便太平了——”
谁不喜欢美女贴贴呢？
南歌干脆窝进孙三娘怀里撒娇道：“好哇，原来二位姐姐早就怀疑我了——”
孙三娘悻悻道：“也算不上怀疑，只是你家院子里从不见采买却总有鲜鱼跟山珍，我心里疑惑，还想问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凭空变化物件的法术——是法术吧？”
南歌又看向赵盼儿，却见赵盼儿淡定道：“你忘了，你跟我们进过城隍庙，我还猜过你会不会是那宅子里原先有的狐狸——可书上说狐狸吸人精气，你来了钱塘却从没做过坏事，我想就算你有些什么，也是只——”
赵盼儿顿了一下：“狐仙之流。”
南歌微微一囧，还没来得及告诉两位其实狐狸是辛十四娘，马车外头驾车的十四娘就探了半个脑袋进来，风情万种道：
“赵娘子这可说错了，只有那不成器的小精怪才吸人精气呢，咱们正经狐狸可都是潜心修行的呢。”
她红裙子后面的大红尾巴一摆一摆，孙三娘跟赵盼儿盯着看了一会儿，同时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晕了一个，呆了一个。
孙三娘晕的最快，直接倒在马车里，赵盼儿瞧着还有些镇定，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目光僵直。
南歌：“……”
好家伙，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叶公好龙”吧。
说着不怕，晕起来比谁都快。
辛十四娘恶作剧得逞，笑嘻嘻地坐回去驾车，脸上满是得意。
狐狸吃起醋来可比人小性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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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歌只是嫌弃麻烦，不是怕麻烦，所以不必特别遮遮掩掩——妖鬼位面她的战斗力爆棚啊。
作者：昨天只更了一章，所以今日临时加了一更，明天加快进度！
作者：谢谢为本书点亮了全年专属会员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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