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8章 与君初相识 41
第四十一章
天宫之中，四方紫气涌进大殿，将汝钧团团围住，这是因为汝钧助这一纸盟约出世，导致无数功德反哺。
不多时，紫气四散，身量拉长了许多的年轻天君出现在南歌面前，一双俊目狭长，面容俊美，眉间金印闪闪发亮，正是修为大涨的汝钧。
他此时已经化作青年人的模样，面容依稀能分辨出来几分从前模样：
“夫子一言，叫汝钧茅塞顿开，若没有夫子，本君定然不敢迈出这一步。”
年轻的天君向南歌一拜：“这一拜，夫子当得。”
南歌受了他这一礼，抬手扶他起来，唇角含笑：
“小天君……不，现在应该唤你天君。天君既然敢在此时发布这条盟约，定然早就有了打算，鹿台山之上，可是已有谋划了？”
年轻的天君眉眼里的郁气一扫而空，神情满是势在必得：
“夫子猜的不错，大势将至，宁清——也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
……
天宫之音响彻四海，鹿台山之上自然也听到了那恍若是绵延不绝的二十四声钟响。
“出了何事？！！”
“天地二仙同位同罪，天君怎会忽然下达这样的旨意！”
“地仙桀骜，若是没有我等天仙对其加以管教，只怕这天下都要大乱啊！！！”
“天仙与地仙身份悬殊，自古便如此，如今天君竟然要二族平权共纸，岂非是颠倒黑白，不顾苍生了吗！？”
天师府弟子面露惊恐，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仙师府弟子比其余众仙家还要慌乱，毕竟仙师府统御四方御灵师，天师府弟子一向以除魔卫道，收押罪仙为己任，如今那位天君立下大道盟誓，他们这些天师府弟子又该何去何从？
被关押在无望窟的大妖们也听到了天君的旨意，其中不乏有被冤枉入狱的地仙血脉，闻言后便开始躁动不安，拼了性命也要闯出无望窟来。
一时间，丛棘所内外兽吼阵阵，嘶鸣不已，尽是渴望自由的地仙的嘶吼。
“嗷呜－－”
“天君仁德！乃当世明君！！”
“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
“天地二仙同位同罪！大道见证！天地众生见证！！”
“地仙受苦受难万余年了！！！你们也该尝尝被人当做野兽驯养的滋味了！！”
虽然被囚禁的地仙皆被取走了金丹，压制了修为，但一齐反抗起来也不是这些仙师府弟子能够招架得住的，更有四肢套了驭兽环的凶兽咬破四肢也要挣脱束缚。
“吼！！”
“吼！！”
场面根本控制不住，有弟子掐决按下阵法，大声喊道：
“速速禀报姬成羽师兄！我等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从小便被告知天仙生来就比地仙高上一等，又怎么能像地仙一样如此坦然接受这道天地盟誓呢？！
天仙教化地仙，是一种潜藏在骨子里的高傲，然而现在这份高高在上却被二十四道钟声打的粉碎。
－－钟声长鸣，这是天道都认可的盟誓。
所有人心底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念头来：
天仙……当真比地仙高贵一等吗？
……
……
姬成羽面色凝重，匆忙行至仙师府宁清清修之地，但他靠近那座院落之时脚步还是顿了顿。
这些时日顺德仙姬时常缠着宁清，两人每日不是弹琴舞剑，便是焚香作画，宁清已经许久没有处理过仙师府事务了。
但事态紧急，他还是高声禀报道：
“师尊！丛棘所与无望窟异动，罪仙借着天君那道旨意伺机闹事，还请师尊出面主持大局！”
门开了。
姬成羽快步入内，却发现宁清只是站在屋内窗边望着天空，仿佛在沉思什么，他这副气定神闲的太逗与眼下乱作一团的仙师府形成了鲜明对比。
“本尊早已知晓，丛棘所之中有本尊亲自布下的阵法，乱不起来，你吩咐下去，加派人手看守无望窟即可。”
宁清还是穿着一身白衣，以往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些古怪的笑来：
“汝菱，咱们这位小天君啊，终于图穷匕见了。”
姬成羽一惊，却发现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红衣黑发，正是顺德仙姬。
顺德抬头，她与汝钧一母同胞，弟弟身上的变化她亦有所感应，她抬头望着九重天的方向，忽然笑出了声：
“师父，汝菱想去换一条好看的裙子。”
姬成羽愕然，眼下仙师府乱成一团，顺德仙姬怎么还有心思换裙子？
更没想到的是宁清微微颔首，似乎思索了一番，笑着对她点点头：
“去吧，天君亲临，不可失礼。”
说话间，宁清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法器上竟然隐隐有黑雾浮动，眉间金色神印变成淡淡的灰黑色，这是入魔的征兆！！
姬成羽呆若木鸡，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
“姬成羽，你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离开？没听见师父的话吗？”
顺德像是没有看到宁清的变化，勾了勾红的有些艳丽的红唇，整个人宛若有毒的罂粟花：
“不过是……入魔了而已。”
她看向宁清，眼里是一片疯狂。
师父，往日都是汝菱顺着你，如今你也该随着我的心意一回了罢。
……
……
汝钧动作很快，趁着仙师府不备便带着几位神君上了鹿台山，打算合力诛杀宁清于仙师府。
纪云禾与林昊青带着能够彻底去除寒霜之毒的解回了万花谷。只要寒霜一解，宁清手下的御灵师已经不会再替他卖命，只要除了宁清，仙师府弟子自然不足为惧。
出乎南歌意料的是，宁清似乎早有准备，备了一壶清茶坐在院中，顺德服侍在他身侧，两个人瞧见汝钧跟南歌，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太大变化。
“仙师这是算准了本君会来，特地备下灵茶在此恭候？”
汝钧背着手，看向宁清的眼里不再有往日的忌惮：“亦或者说，仙师神通广大，早就算到了自己的结局？”
“几日不见，小天君这性子却是变了不少，也是好事。”
宁清喝了一口杯中茶水，抬眼看向汝钧身旁的南歌，眼神闪了闪：
“这位便是传说中先帝亲封的司水之神？小天君便是倚仗着她么？”
“本君知你想激怒本君，借机汲取本君神力复活那宁悉语，只是天地众生皆有定数，宁悉语于千年前身陨，或许早就投胎转世，你却为一己执念造下这诸多杀孽——宁清，收手吧。”
汝钧瞧了一眼他身后的顺德，终归是没有再说下去。
“收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师父一心想造福众生，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可最后还不是死了？那些背叛她的人都要死。”
宁清笑了起来，脸上的神印因为入魔瞧着有些狰狞，他忽得转向南歌，慢慢笑起来道：
“足下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谁料南歌斩钉截铁道：“不愿意，不想听，八成又是什么天下人负你的剧本，老掉牙的故事别讲了。总之一句话，地仙招你惹你了？鲛人招你惹你了？赶紧投降，我还着急回家呢，我都跟人约好了……哦，你这么闲，应该是个万万年孤寡的命理，不然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讲讲？我勉强听一听？”
汝钧：……
夫子的嘴，是真的毒啊。
宁清的脸色变了又变，这回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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