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清平乐+大宋少年志 39
第三十九章
“王宽跟薛映不在下面？”
南歌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这一点，这下先前她推测是犯人软禁了王宽跟薛映的被推翻了。
“……”
赵简停顿了一下，确认四周并无人偷听后才继续道：“衙内说他们进来是分头行动的，只是牢城营采石场里有山鬼出没的传言，故而王宽跟薛映前去查探，他们失踪前很有可能就是去了废旧石洞里。”
废弃的采石场石洞？
南歌立刻想起来每日送饭都要路过的那个洞口，整个牢城营里里的人都对那里讳莫如深，不愿提及的模样。
更有传言那山洞里住着山鬼，好穿白衣，趋势毒虫，进入山洞的人都消失了。
“那不就行了，现在已经知道衙内还有王宽他们的去向，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掌院就好，明日我们便出营，这群犯人已经疯了，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元仲辛沉吟片刻，一边的南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放心，若是有了危险也不会叫你元从心上阵，有我跟阿简在，韦原现在就是个活靶子，那群人想借着他爹的名头打出牢城营，我们现在要是走了暴露身份，有危险的便是他，况且王宽跟薛映的下落还不知，密文也迟迟不见，就这么回去，你是想在七斋里头关禁闭不成？”
元仲辛识相地闭上了嘴：“那您说要怎么办才好？这前有狼后有虎的，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山鬼，怎么救人啊？”
南歌想了想看向赵简：“阿简，明日发放午食的时候你帮我拖住丁二，我晚上想法子进山洞瞧一瞧，山鬼之说也不是空穴来风，既然有人看见过什么白衣女子，山洞里就很有可能有人活动，牢城营的人都拦着不叫犯人靠近废弃山洞，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赵简掰开南歌留给她的炊饼咬上一口，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一边的元仲辛瞧瞧这个，又看看这个：
“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不是你还真放心她一个人进那个什么山鬼的山洞里头去？万一她没命了，那咱们两个怎么办？”
赵简鄙视地瞧他一眼，把手里剩下的半个炊饼拍在他胸前：“放心，你死了阿南都不可能死，明日你给我看好了那个丁二，我总觉得他有古怪。”
元仲辛认命地叹口气，拿了那半张炊饼塞进嘴里，嘟嘟囔囔道：“……白日里的炊饼都省下来给你吃，还算你有良心。”
赵简听到这举手要打他，元仲辛才住了嘴，俩人一转头看见南歌捧着下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们两个，都没由来地觉得一阵恶寒：
“做什么这么瞧着我跟他，我跟你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对，我跟她就是假扮夫妻，你这什么眼神？”
南歌一脸姨母笑，了然地点点头：
欢喜冤家嘛，明白明白。
……
……
那个废弃的石洞就在每日送饭的必经之路上，南歌拿着一篮炊饼跟在两个伙房士兵后头，默默观察着那石洞。
应当是“山鬼”传言的原因，石洞周围没几个人敢靠近，偶尔路过的人也只是蒙着头往前走，仿佛瞧一眼就会被山洞吸走。
推车的将士南歌也见过，昨天晚上他也在地窖里“聆听”传道尊师的教诲，这会儿对她扮演的“沈娇娇”总算是有了好脸色，看南歌的视线落到了那山洞上，立刻就出声提醒：
“沈家娘子，那地方可邪性得很，去不得。”
旁边那个闷头推车的伙头兵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对一个貌丑妇人搭话，但也没管，一门心思放在推车上，但脚步往外靠了靠，似乎是在印证这人的话。
不用等南歌追问，这人便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话扔了出来：
“那石洞邪乎，去岁有一帮子跑苦力的船工在那石洞里头采石，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少人都在那个洞里没了，后头上面来人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倒是死了一片，就连那些船工的女头领也死了，后来那石洞就空了，没人敢进去，头也叫我们不要招惹洞里的山鬼。”
石洞，山鬼，船工的女头领。
南歌暗自把这些消息记住，深深看一眼石洞，打算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出来查探一番。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牢城营里的人犯便打算这几日就起事了，王宽跟薛映呆在山洞里倒是比呆在外头安全的多。
……
“船工的女首领？那人当真是这么说的？”
午食的时候，南歌借着送饭的功夫靠近了元仲辛，低声向他询问有关船工的消息，元仲辛只是稍加思索便给出了答案：
“你可听说过汴京城河两万船工之首素星桥？我之前在黑市上倒是与她见过几面，听闻此人去岁因着犯了上面的忌讳入了大狱，倒是不知道她竟然也在这牢城营里，不过她死了？”
南歌点点头：“跟那个辽人密探冯主一样，都是死在了牢城营。”
元仲辛倒是皱着眉：“这两年道上也没传出此人身故的消息，况且也不曾听闻河工换首的消息，会不会她根本就没死？那石洞弯弯绕绕，藏个把人根本不成问题。”
见丁二已经看了过来，南歌装着把手里的炊饼递给他，快速道：
“那你跟阿简小心，如果你猜的是真的，这牢城营里还会有另一股势力潜伏，见机行事。”
丁二已经走了过来，没搭理元仲辛，悄悄把南歌拉到一边叮嘱：
“你干娘马婆子会写些符咒兑水治病，你可也会一些？”
说是治病，其实就是装神弄鬼，往日牢城营的犯人们若是有个头疼脑热，便会来寻马婆子化一道符烧成灰和水喝下，能不能活看天意，如今马婆子病了起不来身，丁二自然而然就来问南歌。
“奴不会画符，倒是小时候跟着乡里的女医学过一些皮毛，能勉强包扎，丁大哥这样问，可是有什么人受伤了么？”
听南歌这么说，丁二像是松了一口气，左顾右盼一下，才跟做贼一样道：“夜里我来寻你，有个人发了高热，瞧着像是不行了，尊师叫我带你去给那人看看。”
他郑重其事道：“治不好也得治，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万万不能死的，你明白么？”
南歌装着低眉顺眼的模样应了，冲着一边的赵简打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
……
到了晚上，丁二果然如约而至，还是那一盏昏暗的油灯，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沈家娘子？沈家娘子？可准备好了？快快随我来，药材都已经准备好了。”
南歌疑心这是个陷阱，这整个牢城营里怎么会找不出一个大夫来？非要她一个“门外汉”去给人瞧病？
这么想着，她藏起了包在破布条里的碎瓷片，跟着丁二穿过大半个牢城营，停在了白日里她来过的废弃石前。
南歌：“……”
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
前头的丁二还在招呼他，脸上看不清楚表情：“沈家娘子，快些来，那些山鬼之说都是蒙骗那些蠢货的，我在前头开路，保管出不了什么事。”
就是因为你在前头开路，所以她才不放心啊。
南歌顿了顿脚步，而后跟上了丁二的脚步，她倒想看看这山鬼的真面目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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