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清平乐+大宋少年志 31
第三十一章
公主大婚，自然不像升斗小民一般，赵徽柔下嫁李家，也要遵从规矩，先进行册封，而后宫中会有工匠在李家之外建造公主府，以彰显皇家的荣耀。
徽柔最初的封号是福康公主，此时便进封为兖国公主，又因为她是赵祯的第一个孩子，是赵祯的长女，赵祯自然不会就这么草草地把赵徽柔嫁出去。
公主府的建造，大婚的准备，纳采卜算，问吉封爵，就算速度再快，只怕这也要耗费足足大半年的功夫准备，这就留出了很大的可操作空间。
南歌并非圣母，但也决计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从小一道长大的姊妹走向悲剧的命运，二来苗心禾也是她要拉拢之人，救下赵徽柔便是最好的机会。
苗心禾此人，性子有些软，说好听些是柔顺，说难听便是没有什么主见。
曹皇后入宫之后，苗心禾便更加没什么存在感了，无论是后来早夭的最兴来，还是赵徽柔，苗心禾都表现出对曹皇后十万分的信任，这恰恰也是她最聪明的地方。
她原本是赵祯奶娘的女儿，与赵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甘愿为了赵祯入了宫做个娘子，生下了赵徽柔，无论人前人后，皆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这些年来张妼晗独宠，曹皇后与赵祯生疏，后宫之中无论谁得宠与否，苗心禾在赵祯心里的地位总是特殊的，只从苗心禾一路平平安安升到了苗昭仪便能瞧出一二。
也就是说，如果南歌想在后宫找一个合作伙伴，苗心禾是最好的人选。
……
……
近来宫中因为福康公主拒婚一事连带着掀起不少言论，都是在谈论这件事的，曹皇后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要安抚赵徽柔，一边又要准备赵徽柔的大婚，若非她做了这十几年的皇后早就习惯了，只怕非得累倒大病一场不可。
这一日曹皇后正在瞧下头人呈上来的料子，听见苗心禾跟赵徽柔求见，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一日赵徽柔从她的坤宁殿里头回去，在来凤阁撒泼发疯的事怎能瞒得过曹皇后，她虽然面上不说，但仍对赵徽柔这样光明正大忤逆赵祯的举动有些不喜，以为今天赵徽柔又是来求她退婚的，神色便淡了几分。
“娘娘，八公主也来了，说是来的时候同苗昭仪和徽柔公主碰上了。”
跟在曹皇后身边的宫女看出了曹皇后的不喜，悄声提醒道，曹皇后有些不解：
“八公主？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那宫女轻声道：“听说贵妃寿辰要到了，想借坤宁殿的绣娘回去留些江南的花样，以解贵妃的思乡之情。”
张妼晗是江南水乡出生的，后来家贫才辗转入了教坊司，这点宫里人都是知道的。
曹皇后放下了手里的衣料，脸上又挂上了和蔼的笑：“那孩子倒是有孝心，便叫进来吧。”
……
……
众人落座，曹皇后没开口，倒是南歌先出声了：
“皇后娘娘，听说您这坤宁殿里来了位江南的绣娘，不知道能不能借我两日，我想学些江南的花样回去，谁曾想路上竟然撞上了大姊跟苗娘子，便一道来了，这可真是赶巧了。”
曹皇后并没有疑心南歌的目的，要知道虽然这些年张妼晗收敛了许多，可赵徽柔一向瞧不惯张妼晗的跋扈飞扬，每每总要出言讽刺，因而两位公主私下里并没什么太深的交情。
她瞧着赵徽柔虽然脸上还是拢着一层淡淡的难过，但已经不见了当日的偏激，以为她是想通了，瞧一眼苗心禾道：
“到底是女儿贴心，能体会到这做娘的苦心孤诣都是为了她好，禾儿来得正好，下头人送上来一批新到的料子，你替徽柔挑一挑。”
苗心禾勉强一笑，迟疑一下试探道：“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皇后瞧着苗心禾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她有话要说，打量了南歌跟赵徽柔两眼，笑着打趣道：
“今日倒是巧了，难得你们两姐妹一块来了我这坤宁殿，最近司珍坊制了一批花钿，我瞧着样式啊，颜色啊都是你们年轻姑娘喜欢的，去偏殿一道挑上几只，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快去吧。”
这边是明晃晃的要留苗心禾说话了，赵徽柔正要说话，却被南歌拉着手压下去，带着她往偏殿去了。
苗心禾的反应她也猜到了，毕竟跟在曹皇后身边这么些年，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能因为南歌几句话就对曹皇后猜忌。
她也不着急，立场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苗心禾当年能为了孩子依附曹皇后，那么现在也就能为了赵徽柔的幸福成为她的盟友。
……
……
“娘娘，妾回去之后左思右想，总是觉得有些担心徽柔这孩子，她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喜欢风花雪月，喜欢诗酒花茶的，那李炜虽然老实忠厚，可同徽柔——”
苗心禾见南歌和赵徽柔的身影消失不见，便有些急切地同曹皇后说出了这几日的心里话，更是把自己叫人去宫外所查有关李炜生母杨氏的传闻说了出来，说到伤心处还擦了擦眼角的泪：
“娘娘，徽柔是您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妾生养了三个，便只有这一个女儿留了下来，妾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妄议官家跟娘娘替公主定下来的姻缘，只是这杨氏跋扈恣睢，恐怕日后，日后徽柔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曹皇后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安慰苗心禾，而是屏退左右，严厉道：
“宫中不可私相授受，你若是想打探外头的消息大可与我说，万一叫人捉住了把柄传了出去，回禀官家，言官弹劾你一个妄议朝政的罪过如何是好？”
她望着苗心禾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李炜乃是官家替徽柔定下来的驸马，为人忠厚，身世清白，又肯容咱们徽柔的小性子，虽然他是李家庶子，生母只是个妾室，但官家爱重，日后得了爵位便是个逍遥富贵散人，徽柔嫁给他再合适不过。”
苗心禾听到这微微愣了一下，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听曹皇后的意思便是早就知道杨氏为人，言语间也有劝诫警告的意思。
“这桩婚事是官家亲口定下的，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曹皇后叹口气，扶了扶苗心禾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很有几分悲天悯人的味道：“自古女子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徽柔这丫头有些胡闹，你回去多劝一劝她，日后李炜便是她的驸马，二人荣辱与共，万万不可叫她与驸马离心，那杨氏虽然跋扈，想来也不敢对公主不敬的。”
苗心禾听到这，便明白了曹皇后的态度，心中微冷，最后一点期盼也没了，扯着帕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垂了垂眼，与往日柔顺的模样无二：
“……妾知了，妾回去便劝一劝徽柔，叫她不可任性胡闹，辜负了官家，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曹皇后总觉得有些不对，但细看苗心禾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觉得是近来太忙的错觉，招招手叫苗心禾来看新到的料子。
整个大殿又是一片其乐融融。
……
……
南歌在侧殿挑了一只钿子在头上比了比，漫不经心地放回去，看见任务面板上苗心禾开始摇摆的阵营标识，就明白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哎，垃圾古代，女子做皇帝要比寻常男子付出几十，甚至几百倍的努力，否则她怎么沦落到在自家亲爹后宫里用宫斗技能？
南歌笑吟吟地望着镜子，里头那张明艳的小脸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边的宫女奉承话不要钱一样地迸出来：
“公主真是天生丽质，姿容绝色，便是那御花园里的牡丹见了您都要羞愧呢！”
南歌把那只花钿取了下来，像是不经意地把玩，涂着粉色丹蔻的手指慢慢点了点翠色的花钿，忽得就有一股冷艳来：
天生丽质？姿容绝世？
不，她要的是那权倾朝野，九五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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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只有一更！是个大肥章！明天见，我困，撑不住了，先撤了！谢谢大家送的花花，给大家比个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