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甄嬛传 23
第二十三章
华妃是后宫里顶顶得宠的妃子，每日里请平安脉的太医不知道有多少，别的不说，光是华妃的不孕之症，太医院就足足有二十位妇科圣手候着，平日里伺候的人更是格外尽心，眼下南歌忽然说华妃中了毒导致不孕，这在颂芝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胡说！本宫身子好得很，就连太医院的张太医都说过本宫不过是子嗣缘单薄，什么中毒？你分明就是满口胡言，来人，给本宫把这胡说的贱人拉下去！”
华妃脸色阴沉，她性子烈如爆碳，骤然听南歌这样说，气得是怒发冲冠，一把掀翻了南歌面前的小桌板，上头精致的点心摔落了一地。
南歌面不改色地坐在原地，捧着杯清茶慢慢啜饮，好似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般。
“二十个太医都说你没病，那你为什么怀不了？难道真的是你自己说的那样，子嗣缘浅么？这话你真的信吗？”
外头还在“咿咿呀呀”地唱戏，唱的是《锁麟囊》里的一段，梆子声跟二胡声传进殿里，阳光穿过窗棂打进来罩在南歌的脸上，莫名多了几分怜悯同恍然。
“……你的身子看起来康健，实则内里已经空掉了，而你中的不是旁的什么，是麝香之毒，患者口中常无故生疮，牙齿松动，偶有夜间盗汗惊梦……来月事的时候小腹胀痛……
【听薛良一语来相告……人情冷暖凭天造……我正不足他正少……分我一只珊瑚宝，安他半世凤凰巢。】
殿外梨园子弟缓缓唱来，殿内华妃捂着心口惊惧交加，等到外头好大一声锣响，呆呆地跌坐在榻上：
“你是说，有人给本宫下毒？”
有些隐私的症状她甚至都没有告诉过那些太医知道，只有跟在身边的颂芝知晓，而颂芝是不可能串通了对方来哄骗自己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对方是真的有本事瞧出来。
宫中女人当然知道麝香是什么东西，当年华妃有孕在身，就是喝了端妃送来的一碗含着麝香的坐胎药才流产，而当时那个孩子已经成型，是个男婴。
“我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谁给你下的毒，谁能给下毒，都跟我没关系，今日这话出自我口，只入你耳，断不会再有第四人知晓，我只问你想不想治，若是想治，自然有想治的法子。”
南歌环顾四周，发现小桌板已经叫华妃掀翻了，手里的茶杯无处可放，无奈地起身把杯子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
转身的时候，南歌闻到了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视线看向摆在角落的香炉，那里有一道青烟袅袅升起。
那应该就是原世界线里的“欢宜香”，皇帝赐下来的，带着麝香的香料，却被华妃当做了后宫独宠的象征。
华妃此刻已经有些相信南歌的话，只是她不明白，恨恨道：“太医院的都是些蠢才不成？竟然瞧不出来本宫的病症……”
南歌有些无语，她话都提醒到这里了，华妃还听不出来吗？
二十个太医给你诊治，硬是没有人瞧出你的毛病，难道不该怀疑一下吗？
那些太医哪里是诊不出来，是没人敢告诉你啊，堂堂一宫之主被人下了麝香，偏偏没一个人敢说实话，这也只有紫禁城的那三位主子能做到了。
华妃没想到的事，但并不代表颂芝想不到，她当即脸色就白得同一张纸一样，嘴唇嗫嚅了半晌，不过她第一反应是皇后收买了这些太医，并没有想到皇帝身上去。
“是了，是了，这宫里头若是有谁见不得本宫好，也就只有皇后了，定然是她怕本宫有孕威胁到她的后位！”
华妃捂着心口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起来，一边的颂芝跪在地上扶着华妃，眼里是同仇敌忾的愤恨。
在宫里头，一个不能生的妃嫔，就算再得宠，也有老去年华不再的时候，如果没有一儿半女傍身，等待她们的只有无尽的寂寞跟空虚。
这是要断了华妃的后路啊。
南歌并没有直言说华妃的欢宜香有问题，毕竟她也不傻，眼下华妃跟她不过见了一面，又跟皇帝感情正浓，她这么说对方会信才怪。
反正华妃多年不孕，同乌拉那拉氏也有几分干系，这口锅就暂且叫她背着，等日后华妃慢慢反应过来，自然会知道到底是谁不让她有孕的。
……
“方才太嫔说能治，那就是有法子，可知是什么法子，需要什么灵药秘方，本宫都能寻来，只要你能治好本宫，叫本宫有孕，不论什么赏赐，你要什么都给你。”
华妃眼下客气了许多，南歌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想了想道：“旁的倒是不打紧，喝药调理就好，只是我沈家世代信奉泰山娘娘，有些旁的法门需要注意。”
华妃听到这里就要叫颂芝拿笔来记下，南歌轻笑道：“你在你的宫里都能叫旁人下毒，还是不记下来的好，只叫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提醒你就好。”
南歌继续道：“首先是喝药，这药是我自己调制的方子，别处寻不到，每过七天你叫人来葳蕤轩取便是，其次备孕期间不能熏香，免得跟药性冲突……”
她轻轻咳嗽一声，撒谎脸都不红一下道：“备孕期间万不可无端造杀孽，不然就算是身子养好了，我也保证不了送子娘娘会不会垂青于你。”
华妃凤眸一眯，有些狐疑地看着南歌，疑心对方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想起对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太嫔，又有些放下心来，眯着眼睛道：
“若是有用，本宫自然能做到，只是这药方真的有用？”
自从她初次有孕落胎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怀孕，虽然听对方说是中了麝香之毒，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若不是听那余莺儿一力推荐这位沈清贵之女，她是断然不会相信对方的。
“有没有用到时候便知道了，以三月为期，到时候你若是没有怀上，那便是我医术不精了，从此之后我便再也不给人看病，至此封箱，但如果你能有孕，就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南歌微微一笑，脸上的从容跟淡定感染了华妃，她垂着眼睛想了半天，居然难得地没有动怒，心平气和道：
“好，我就应你这个赌约，三月为期，到时候若是本宫还不曾有孕，你往后的日子，也就别想好过了。”
南歌挑眉道：“一言为定？”
华妃冷笑一声：“本宫从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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