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长歌行 9
第九章
离开幽州城，阿诗勒隼一行人便丢弃了用来掩饰的货物，不再伪装，换上快马一路北上，打算往幽州而去。
再说李长歌成功逃脱，点燃了城外求救的烽火，而城外驻守大将沈都尉带兵杀进幽州，破了庐江王李瑗的献城大计。
幽州大部队将士入城，寻常百姓是看得见的，而南歌跟着阿诗勒部一行人堵在城门口，看着肃杀持刀将士入城，各有心思。
“看来涉尔的计划落空了，苏伊舍，你先行回去禀报父汗，待我与鹰师汇合之后再谈开战之事。”阿诗勒隼他们混在出城的百姓里面摸出了城，苏伊舍便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了。
跟着他们的南歌本来想着要不要高声叫破他们的身份，好留下他们，后来又想抓一个阿诗勒隼给她阿耶做今年的生辰里有些不妥，不如再跟一会儿，看能不能捉住他们说的那个“小可汗”。
听阿诗勒隼的话，延利可汗帐下，鹰师、狼师还有熊师显然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小可汗失利，阿诗勒隼只嘲笑了他的愚蠢以外并没有帮助涉尔的想法。
根据她这几日听到的，看到的以及苏伊舍和亚罗他们闲谈之时偶尔透露出来的消息，阿诗勒部帐下最强的三股战力之中，阿诗勒隼带领的鹰师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跟大唐军队制度不同，东突厥他们是可汗通过控制宗亲来控制帐下军队，也就是说，鹰师上下只听阿诗勒隼一人号令，这也导致了可汗对阿诗勒隼的猜忌。
她要是策反了鹰师......她阿耶能不能不算这次离家出走的帐啊？
南歌想到自己托李长歌带去洛阳行宫的那封信，就有些心虚。
阿诗勒隼看着南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出城之后直接拿了绳子，一头绑她，一头绑自己，半抱着南歌上了马。
“你，你干什么？赌约还没结束呢，小心我咬你！”南歌瞪圆了眼睛，但在阿苏勒看来就像是无害的猫咪伸出爪子威胁他，当下低低笑了起来：
“你可知幽州已经算是大唐与东突厥的分界之地，再往北走，到了朔州，你便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南歌晃了晃手腕上绑着的绳子：“所以你觉得这东西能困得住我？？”
“自然不是指望这个就能困得住你。”阿诗勒隼双手环过南歌两臂，伸手拉住缰绳，像是撸猫一样顺了顺她脑袋上的呆毛：“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要随我回草原了，我保证你会喜欢上那里。”
说着一夹马腹，马匹快速跑了起来，跟在后头的亚罗他们面面相觑，摇头跟上，说实话，他们是真的没见过鹰师中最勇敢的勇士阿诗勒隼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女人这般迁就，还是个中原女人。
“阿诗勒隼，还真就不怕我杀了你啊......”南歌被他揽在怀里，脑袋之后就是硬邦邦的肌肉，小声嘀咕一句，结果专心骑马赶路的阿诗勒隼分心看了她一眼，大声道：
“你是我从长安掳走的，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况且如果你真的想杀我，方才只用在城内点破我的名字就可，何必等到现在。”
“......”
大哥，总不能说我是觉得你很有潜力，觉得你对大唐印象不错，想干掉延利可汗扶持你上位吧？
南歌面无表情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扯了他脖子上的衫子遮住脸，骑马风大，刮的脸生疼，不想解释，爱咋脑补咋脑补去吧。
这孩子非得挨一顿现实的铁拳才能看明白是不？
阿诗勒隼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俯下身子，替她遮住了一部分呼啸而来的风，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她果然是在意我的。
......
......
进城的幽州官兵杀入王府，庐江王李瑗被其余甩锅的王君廓杀死，可王君廓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被沈都尉当场斩杀。
看到被人救出来的魏舒玉，李长歌这才放下了心，转身离开带兵前往昨夜的客栈。
“哐——”
客栈门被打开，房间门被一间一间打开，李长歌冲进昨夜的房间，却只看到人去楼空，失望至极，激愤之下劈了屋内的桌子。
“长歌，你冷静一点！你到底在找什么人？！”魏舒玉被用了刑，但还是强撑着跟她来了客栈，毕竟李长歌没有长安使者身份，调动不了沈都尉的人。
“魏舒玉，我问你，你从长安前往幽州，真的只是为了护送乐嫣和杀我？可还有别的目的？！”李长歌想到什么转过身发问。
“......你如何得知？”魏舒玉有些惊讶，沉默半晌才屏退左右道：“月前永乐公主失踪，圣上担心是......废太子残部下的手，所以命所有在外之人秘密查访，你这样问......可是有什么线索？”
“李世民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还做什么圣人？！”李长歌冷笑一声：“是阿诗勒部的人掳走了南歌，昨夜......昨夜我见到了她。”
她原本是打算说出作昨夜实情，但又怕魏舒玉不相信，便只说见阿诗勒部的人劫持了南歌，一来叫他们分些人手前去救援，二来好引来皓都和杜如晦的视线。
“什么？！永乐公主在幽州？！”魏舒玉十分震惊，公主失踪还是一个多月前的事，那时还未曾送乐嫣入洛阳行宫，当时圣人还是太子，永乐也不过是郡主。
这一个月为了掩饰公主失踪的消息，他们只是暗中查找公主下落，从长安到幽州这样长的距离，谁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听到永乐公主的消息。
“公主失踪，圣人震怒，阿诗勒部的人这是要做什么？居然掳走我大唐公主，难不成真的是要与大唐开战吗？！”魏舒玉虽然是言官之子，但心中自有一股血气，觉得这是不折不扣的挑衅之举。
“人都被带走了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派人去找？！”李长歌急声道：“他们应该没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长歌！”魏舒玉一把拉住了她：“要找也该是我去找，你眼下旧伤未愈，还是修养......”
“修养？留在这里等你抓我回去邀功？”李长歌甩开他的手道：“南歌是我妹妹，我不会丢下她不管，你若是顾全大局便去顾你的大局，别拦着我，否则这次我的刀绝不会手下留情。”
“长歌！”魏舒玉上前一步，但刀光割开了两个人，他只能眼看着李长歌的身影消失不见。
......
......
南歌被阿诗勒隼带着一路向北，越走空气就越干，越走风沙就越大，她不得不找了一条纱把头脸蒙起来，亚罗他们瞧见了也会嘲笑两句说中原的女子娇弱，南歌对此嗤之以鼻：
开玩笑，风沙刮的人脸疼，她做了十几年的金尊玉贵的小郡主，皮肤被养的白白嫩嫩，有条件保护自己干嘛不用？她又不是自虐狂。
阿诗勒隼似乎对于南歌这样的小习惯十分纵容，路过某一处城镇买补给的时候还十分贴心地买了一条遮脸的头巾塞给她，但还是看紧了她不叫南歌有半点逃跑的机会。
他们并不是直接去往朔州，而是绕开了朔州，先去与鹰师大军汇合。
朔州是东突厥和大唐之间的一片飞地，孤零零地处在阿诗勒部和大唐之中，镇守朔州的太守也曾是跟随秦王打过天下的公孙恒。
南歌发现，越靠近草原，阿诗勒隼脸上的表情也就越丰富，一直到可以看见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他脸上立刻带了笑，一扫往日赶路的疲倦，倒有几分好看的爽朗。
南歌蒙着脸，隔着紫色的头巾只能看到外头一片空旷苍茫，莫说高山，就连稍微称得上是山丘的地方都很少，视线扫过去，一片苍茫的草原望不到头，天上有苍鹰翱翔，地上有野马飞驰，叫人心胸开阔，心旷神怡。
“看来你很喜欢草原。”阿诗勒隼大笑出声，南歌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我说过的，你一定会爱上草原，这里便是我自小生活的地方，欢迎你，中原人。”
“是很美，可我更喜欢长安的繁华热闹，烟火尘世。”南歌故意跟他唱反调：“你最好看好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跑掉了。”
“哧——”阿诗勒隼暗笑一声，指着草原给南歌看：“草原上有无数野兽，夜里他们会袭击过路之人，草甸子下面会藏有沼泽，人一旦陷进去便再无生还可能，还有数不清的危险。”
“不过......”阿诗勒隼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只要你在草原上，我便能找得到你。”
南歌没有说话。
......
......
当天夜里，南歌就被带进了鹰师大营，被安排在阿诗勒隼住所旁边的帐篷里，除此之外还安排了两个奴隶服饰她。
南歌并不觉得这是服侍，而是监视。
阿诗勒隼很警惕，哪怕已经到了他的大本营，他也担心南歌接触到什么军事机密，从来不让南歌进入他的帐子，南歌则是十分无耻的……放出了粉团子。
“弥弥，那帐子里住的女人可真好看，是我从没见过的那种好看。”
帐篷外，两个被分过来服侍南歌的侍女小声地聊着天，其中一个长得十分出众，鼻梁高挺，看着像是外族血脉。
“那是中原女人，自然和我们生的不一样。”弥弥古丽犹豫一下，小声道：“她这样天天不出帐子，特勤知道了不会怪罪我们吧？”
“应该是害怕吧，我从前见熊师带回来的中原女子都寻死觅活的，眼下这一个还算是胆子大的。”另一个侍女并不十分在意。
“中原女人真奇怪，怎么动不动就要寻死。”弥弥古丽嘀咕一声，抱着盆子去了后面。
帐篷里，“被吓到了”的南歌正捏着一只烧过的树枝制成的笔，在衣服上写写画画，她画工精湛，不过寥寥数笔就画出了一副小型地图，听到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便把衣服泡进了水里，糊成一团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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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把阿诗勒隼带回去给我爹做礼物行不行啊……
作者：我觉得可以。
阿诗勒隼：我觉得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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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现在两个人的情况就是，南歌还没动心，单纯地在感受做间谍的快乐，阿诗勒隼在等赌约到期，自我攻略进度OK的。
作者：谢谢大家的花花！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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