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

七十余年前的开创者孝昌帝,推翻了南商的统治,成立了北元这个新王朝。

前帝孝恭帝生性残暴,又贪恋酒色,终日徘徊于温柔乡,统治了十三年却碌碌无为,最终染上了花柳病而死,当然了,这么有失皇室脸面的死法并没有公布于世,而是让史官编写出一个“劳累过度”而猝死的说法去服众,并杀死了诊治的太医封口,这才瞒天过海。

而北元如今的统治者是忠文帝。

忠文帝是个各个方面都极为普通,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他没有任何出众的才干,也没有英俊的相貌,不善言语,要不是他身着龙袍坐在皇位上,谁都会认为他是个平庸的中年人,然而实际上他不仅仅平庸还十分喜爱美人,只是还没有到孝恭帝那般夸张,终日沉迷于道教,建立寺院。

虽说孝恭帝有万般不好,但这一点还是让后人们望尘莫及——十余年就几乎败光了整个国库,委实让人自叹不如。

孝昌帝善于征战,曾经率领十万大军打下了南部的鲜林,使其归顺于北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北元早已不复当年,而各个原本归顺的国家也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喧宾夺主,几年间也曾发动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试探着彼此的实力。

鲜林的国土虽不及北元辽阔,但将士们个个骁勇善战,如果真的是倾尽全力对抗,还不知究竟会鹿死谁手,忠文帝就算是再迟钝,也发觉了这个极具威胁的势力存在,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他们再有实力,也必须得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能够决定,所以如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谁也没有再动手。

如今的沉默也只是暂时的。

民众们深知无法干预这种场面,只能盼望着和平的日子能更长久一些,毕竟真要是打起来的话最惨的还是平民百姓。

现在的西城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刻,万物复苏,嫩芽从树枝上冒出了头,昨夜下起了大雨,今早仿佛空气都变得沁人心脾了起来。

“快来看,快来瞧!”

清晨,商贩们都鱼跃而出,开始了一天的生计,街上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中徐徐驶过。

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在前面开路,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车四周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在阳光的反射下竟有了几分刺眼,一群看热闹的人闹哄哄的讨论着。

“唉,那个是哪位公主的马车?”

“屁嘞,什么公主?那个是皇子的马车。”

“皇子?装扮的这么华丽,跟个娇贵的女人似的,败坏钱财!”

“切,要是羡慕就直说,要是你也是那狗皇帝的儿子,随便你装扮得再风骚都有美女投送怀抱。”

“嘿嘿嘿……”

马车渐渐驶离了街巷,来到了三王府,车夫刚停稳了马车,在里面坐的人就已经急不可耐地掀开了帘子。

“阿三啊,我给皇兄的礼物你放在哪里啦?”

阿三……

车夫翻了个白眼,绕道马车后,从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包裹。

“回皇子,都在这里面。”

“嘻嘻!三哥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个十余岁的少年窜了出来,兴奋地摇了摇拳头,身材高挑,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只将头发在耳边绑了个发髻,脸上还有点婴儿肥,面容清俊,显的满身贵气,虽然说贵气只有在他不吵不闹的时候才会得到体现,下一秒,他二话不说直奔王府大门而去。

唉唉唉!

阿三不满的喘了口大气,提着礼物直追自家皇子的身影,而在一旁守着大门的侍卫们早已见多不怪了。

“三哥!三哥!”

高言在府内上蹿下跳,不断地高声大喊。

他绕过了苍翠挺拔的翠竹林,一个小小的亭子便映入眼帘。

亭子极为素净,除了汉白玉的石柱雕刻外便无任何一点装饰。

里面坐着一个人。

高言都不必细看,直接就冲向了男子的怀里。

“三哥!你结发的仪式我没有参加啊啊!”

他在自家皇兄的怀里蹭来蹭去,闻着鼻前传来的淡淡的青草香。

……

高信摸了摸高言毛茸茸的脑袋,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高言收回了占便宜的咸猪手,清了清嗓子。

“阿三!”

他中气十足地大喊。

“在!”

阿三连忙跪下,双手呈上了怀里的包裹。

高言摸了摸他的脑袋,把包裹塞到了高信的怀里。

他大爷的!阿三恨不得咬高言一口,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占便宜也不带这么占的!

高言的心里很得意:让你平时训我射箭不认真!不过手感还不错……

咳咳!

他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三哥,你这王府还真大!我什么时候也能建一个王府自己住啊!”

高言扁了扁嘴,坐到了木头桩上,翘起了二郎腿。

“嗯,你今年也十二了,再过几年吧。”

“啊~还要那么久哇!”

高言踢了踢旁边的小树苗,却没想到“啪”的一声,娇弱的小树苗直接断了……

任高信的脾气再好,也感到一阵肝疼。

新域进贡的珍贵树苗啊……

高言感到身边的气氛有些变了。

“三哥,我,我我先走了。”

他毫不犹豫的起身,拽着阿三的袖子开溜了。

这个臭小子!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还是这么的不稳重,回头得给他再多找几个先生送过去,好好教教他什么叫气度风范,知礼慎行。

就是可惜了自已的树苗……

高信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束发。

他今年也十四了,几天前刚刚行完礼,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以臣子的身份上朝堂参与政事了。

唉,真是麻烦,比起这些斗争,他还是更喜欢到乡下去养些花花草草,种种田,可是如今的身份却不允许他有这种小农思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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