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雨霖铃终不怨(九十六)

嗯，得，这下没问题了。

陆子风终于成功且糟心地放弃了形象，抬手揉了揉轻皱的眉头。

莫常思苦中作乐道:“这下我们不用在担心了。”

是不用担心了，一切都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往难里算了准没错。

陆大公子已经不想开口了，无奈先前说好的解释，还差最后一个问题，便强撑着自己临将自闭的心，好歹是继续他的授课了:“先前还剩最后一个我还没有说，问题是——阵法的核心是什么。其实这个问题最简单也最不好说，你看先前的阵器也好，方法也罢，这些都是有迹可循，即使不同也是大方向一致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莫常思琢磨了下，“核心是无迹可寻的？”

陆子风道:“是也不是。”

莫常思静静看着陆子风，陆大公子莫名其妙地与她对视。半晌，莫常思终于没忍住:“你在等什么？”

陆子风极其真诚道:“等你继续猜啊。”

莫常思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脚想踹，堪堪抬起时又想起来自己是鬼，踹不到面前这个人身上，于是又被迫放下，终只是面色不善地别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了。

陆大公子见真把人给气着了，忙哄道:“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

莫常思幽幽地看了陆大公子一眼，充满了未尽之言。

陆子风:“？”

莫常思:“你觉不觉得你这话有点像那什么。”

陆子风:“？？”

莫常思:“我们村之前有个风流成性的混混，整日沉迷于莺莺燕燕里，每日的活动就是去找那些个女孩子们调笑，说是要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知道骗了多少个姑娘，偶尔被上一任了撞上了就是这句话。”

陆子风:“？？？”

感情您以为我是这种人啊！

陆大公子被逗笑了，先且不提他是否是这种风流成性的人，莫常思先前还说她自己失忆了呢，这回又变成了“我们村有个谁谁谁了”。

简直是一击就破的笑话般的讽刺。

这么想着的陆大公子一抬头，笑容僵了——墙角缩着的十余个人齐齐抬头看着他，眼神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陆子风:“……？”

陆大公子终于迟缓地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你们……听得见？”

众人:你说呢？

得，什么都不用说了，只一个眼神，陆子风全懂了。

只是陆子风不明白的是:“你们怎么又突然能看见了？”

邱二少爷闻此言又往后缩了缩，却被身边的人一左一右集体推了出来。邱晨怒目而视，无奈身边的一个个都不靠谱，只好忍气吞声地扔出了三个字:“……牛眼泪。”

好，懂了。准是邱夫人那厢不放心，于是让自己的宝贝小儿子还带了在身上，这才有机会祸害这群临到问题翻脸不认人的小弟们。

陆大公子转而看向莫常思:“你早就知道，故意的是不是……”

莫常思已经笑得眼睛都弯了，她用垂下来的袖子掩住了嘴，是标准的大家礼仪。

陆子风看着这个摆了他一道的人，实际上却并没有恼火到哪里去，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个比喻，在心里默默道:像水，西湖水。

莫常思笑时弯起的眼，就像盛了一汪西湖水，干净，美丽，且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