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雨霖铃终不怨(一百零一)

陆子风没说话，兀自手上忙活着，莫常思却是若有所思，蹦出来了惊天一句:“该不会……”

陆子风抬头:“？”

“——你是恼羞成怒了吧？”莫常思慢悠悠地接上了话。

陆子风:……………………

他方才倒是确确实实没有恼羞成怒，但是她这么一说，呵，恼羞成怒有没有他不知道，怒是肯定有的。

莫常思愉快地完成了逗人的情节，心情甚好地转身去找不知何时被漱玉夫人带走的小白团子了。

从未如此被对待过的陆子风震惊了，震惊于莫常思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逗完他就溜，颇为新奇地感受到了自己前所未有过的兴趣感。

邱二少爷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深觉这两人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莫常思下了楼，在留着一条缝的书房里找到了消失了有一会的两鬼。就这地动山摇的情况下，漱玉夫人居然还在坚持给小白团子讲东西，也是心智坚定了。

这么想着，门缝中却漏出了几句颇为熟悉的话，鬼使神差的，莫常思放下了敲门的手，往边上避了两步静静听着。

“……自今日起恭敬执礼，谨遵师训，恪守教规，遵纪守法、洁身自爱、德才兼修。不助不忠不孝之人；不坏道教清律之规；不谤恩师玄门之誉；不行作奸犯科之事。谨以立誓，有祖天师及历代天师为证；如有违背，修真路断，道法不灵，财富不得，福佑远离。

今誓已毕，定当程门立雪，奋发有为，锐意进取，光大师门。吾师道高德馨，躬身垂范，谨当身受训诲，没齿难忘。先生引领，夫复何求？于此，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以我名立誓，以昭郑重。”

小白团子充满好奇与不解的声音响起:“夫人，您怎么又背了一遍呢？子风哥哥也背过好几遍这个，听的我都快要会背了。”

屋中静默了几秒，漱玉夫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不是背。”

“那是什么呢？”

“……是刻在我们灵魂上的契约。”

莫常思的指尖倏忽地蜷了蜷，心中蓦地一动:我们？刻在灵魂上的契约？

屋里的小白团子问出了莫常思心中所问:“什么叫‘刻在灵魂上的契约’呢？”

漱玉夫人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久的小白团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夫人，你怎么了？”

“……啊？”漱玉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没事的夫人，我们不着急……”

莫常思仿佛提线木偶一般，没再听下去，悄无声息地像来时一样离开了。

“嘿!”

莫常思骤然回神:“怎么？”

陆子风的眼神绕着莫常思转了一圈，眉头稍皱:“常思，你刚刚怎么了？”

“没事。”莫常思顿了顿，，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就有点走神而已。你刚刚说什么？”

陆子风抱着双臂，面无表情。

走神？

这借口可真敷衍。

就她那提线木偶一般的走，若不是他突然出现拦了下来，指不定现在都要撞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