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故人归

齐王爷与宁九郎在北平分离，心怀家国天下奔赴东北，辅佐皇上，却不想到了东北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一人之力无力回天，家国覆灭是在劫难逃了，纵使齐王爷再如何作为，那也是与日本人做事了，救不了国家，挽不回大清盛世。

于是齐王爷就此颓废了，日本人找他办事，也尽量推脱，推脱不来的，就走个过场，每日里爱好全无，看些戏本子，其余时间就直愣愣的望着窗外，好像宁九郎能从窗户外头飞进来似的。

“也不知，你在何处，与我看到的是同一片天吗。”话音未落，一声长叹。

日本人不知他在想什么，看他一个人孤独的很，专挑了气质绝佳女人往齐王爷屋里送，谁知齐王爷根本就不喜欢，每次都是砸碎了许多物件把姑娘们吓退了才罢。

后来日本人听说齐王爷之前在北平有个相好的，其他的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只听说是个男的。这下倒好，齐王爷屋里头又一夜一夜地进小伙子，齐王爷就更不怜香惜玉了，身形瘦弱的小伙子非要打的鬼哭狼嚎才肯扔出去。

日本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也就不再管了，不论如何这齐王爷也跑不掉，每天发呆也做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傻事，盯紧些便是。

正平静着，齐王爷有一天去了个应酬场面，喝醉了酒，回到屋里就一直念叨九郎，不是认错就是说着软乎话，总之就是怎么好听怎么来，后来一个人儿还哭上了，苦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左不过都是些担心的话。

“九郎…你说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不到我梦里来了。”

“我喝酒了，你不是不愿意闻酒味儿吗，怎么不骂我了。”

“今儿还有个姑娘抱了我呢，她一点儿都不像你，我就是喜欢九郎哥哥害羞的样子，九郎——”

门外的日本兵也听到了，赶紧向上级汇报，去寻这个叫做九郎的人，也许他能治好齐王爷的心病，齐王爷这个最有影响力的遗老，若是专心当工业部的部长，那可是一大好事。

不过齐王爷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了只觉头痛欲裂，看了看身边，一脸的震惊，昨晚才看到九郎了，今儿怎么看不到了，难不成是大梦一场？

一行清泪划过脸颊。九郎，你到底如何？

此后，齐王爷爱上了喝酒，不分昼夜的喝，没多少时日就到了整天一刻不得清醒的时候了。

齐王爷整日喝了睡，睡了喝，九郎也不怎么出现在他的幻觉里了，他就发狠一般地饮酒，多年未染的大烟也重新拾起来了。整日醉生梦死，应酬是少之又少，人是一天不如一天。

洋大夫说，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齐王爷许多天都没在梦里见过宁九郎了，可他还是糟蹋自个儿的身子。

“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啊？九郎，我除了你，还哪里有亲人了？”

齐王爷仰天长叹，偌大的屋子里应有尽有，可他就是觉着空，明明是三伏天儿，他就是觉着凉。齐王爷自己命不久矣，可九郎还在这世间，杖打赢了，他还得回去见他的心上人。

“报告，要给齐王爷找的宁九郎，被我们发现了，不过他已经死了，身上有很多处伤，请你转告他，专心工作。”

前来报告的日本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轻，最后消失在黑夜中，齐王爷听得真真切切，也包括他刚才说的话，一提到九郎，他总是敏感的。

“九郎哥哥，你害怕了吧？我就知道，我这就来找你，你别怕，等等我——”

齐王爷这回终于舍得闭上眼睛了，他在这尘世间，再无盼头了。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九郎以茶代酒，迎迎您这位故人。”

这回齐王爷是真的瞧见宁九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