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衣共嫁衣

沈寒卿说完便下了马,王璟独自一人在马车中坐了许久,直到外面的侍从唤她:“大人?”

“回府吧。”她叹息出声。

适才沈寒卿俯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中书令大人可要记清楚了,本官官衔在你之上,你这般得罪羞辱我,极是不智。”

羞辱,王璟将这两个字嚼碎咽下。是了,她在百官面前讥讽他赠她暖玉,当真是再明白不过的羞辱。更何况,这样的羞辱,于她也并非第一回了。

王璟在第三日被雁渡关王氏的私军救出,临走前她提出带走沈寒卿,对方微笑着回绝她:“在下还要拜别父亲,才能跟您离开。”

“也好。”王璟并不逼迫,只是问他,“敢问公子名讳?”

“容与。”

王璟笑着记下这名字,将随身令牌递给他,温声道:“在下王璟,就住在陈郡东郊的别苑中,公子两日后可去寻我。”

对方答应了她,两日后却不见踪迹。京中传来催促行程的信,她咬了咬牙,亲自去寻人。

陈郡中无人听过容与这个名字,王璟甚至打听不到容姓人家,她满心失望,却于策马返程时碰见了同样端坐于马上的,那个她寻了许久的少年。她大喜过望,只瞧见那人清朗的眉目,却无视了他脸上一片生疏,眼中寡淡冷然,笑盈盈地开口:“容与,久候不归,我来接你。”

他抬眼看她,神色认真:“姑娘大约是认错人了,在下是沈氏的公子,并不姓容。”

这样的答案和他眉间的讥笑使她眉头深锁,许久后才扬起头来,问:“怎么?”她端出十年如一日的温和笑意,冷冷地道,“公子可是说要跟随我,好叫我许你一世荣华富贵的,如今不要了?”

语毕,她跃马掉头,于四月的微风中听见他身后的一片讥笑,以及他握拳时的骨节爆响。

真真是奇耻大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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