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

李轻语酒品不算好,在回去的这一路,这人并不安分。

要么,是吵着闹着要自己走回去,可脚一落地,人就翩翩倒倒,走不上几步就朝路面坠去。要么,是被人抱在怀中可嘴里一直叽叽哇哇,胡言乱语,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直到禹司凤迫不得已地施了一些术法才让这闹腾的人陷入了沉睡。

即使修仙门派里男女大防这件事稍微比世俗界要宽松许多,可女子的言行标准相较男子来说依然较为严苛一些。

为了李轻语的清誉,禹司凤抱着她的这一路都是尽量避着人多的地方,最后费了一些波折才在亥时一刻把人好好地送回了她自己的卧房。

用膝盖叩开房门,禹司凤动作轻柔地将人缓缓放在床上,后又拉过被子,掖住被角替李轻语细细盖好。

见一切准备妥当,他这才坐在床头伸手从李轻语的发间小心翼翼地抽出了那枚金钗。

今日夜凉,金钗带着李轻语身上的体温被禹司凤微紧地攥在手心,那微末的温暖触感从手心直击到少年的心底。

窗外,夜沉如水,如华月色像是破碎的银色丝缎,悄然穿过窗棂就这么朦朦胧胧地透将进来。撒了一地,晕染了雕花檀木的床榻。

禹司凤缓缓垂下长睫,好看的眉眼下是月色带来的一片鸦青色阴影,而周身却是因月色勾勒出了细细蜿蜒的银色线条。

屋内静默了半晌。

禹司凤摩挲着手中金钗,好一会儿才低声喃喃如自言自语道:“这只金钗是我娘留给我两件遗物中的其中一样,却也是最特别的一件。”

顿了顿,禹司凤抬眸朝沉睡中的李轻语看去,眉目间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上人时那化不开的温柔:“因为,这只金钗是父亲送于娘亲的定情之礼!它所承载的是父亲对娘亲此生不渝的感情,是这世间最真挚也最难得的感情之一。”

温柔如水的目光一点点描摹着眼前人的精致五官,禹司凤沉着声又道:“轻语,你可知道,一个女子将男子的金钗带在发髻间是何意义吗?”

虽然李轻语此刻阖眼闭目,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可禹司凤心底擂鼓的心跳却像是响在了耳边,又急又乱。

“金钗入发,代表着赠钗之人此生非那女子不娶,也表示,男子要求那名女子今生亦非他不嫁!”

“两方盟鸳,可做誓言,此生不悔!”

“轻语,这钗,你带着很好看!”

一股脑将自己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不管不顾,但话出了口,禹司凤那杂乱的心跳反而安分了下来。

如果不是今晚,当他看见这只钗被插在李轻语头上时心中一瞬间涌上的惊喜。也许,他还不能真切直观地去了解自己心底真正的感受。

原来,他早已动了情!

也许,是面具掉落秘境时她的奋不顾身让他折服和感动。也许,是露台镇她为他颈间抹药时搅乱了心。也许,就是今晚篝火旁酒醉后的娇态让他心驰神往。

总之,她已经没有过问地就这样直端端闯了进来,内心初动,那里已经藏下了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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