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是活，也不愿见

身后、九儿却质问着说：

九儿：你最对不起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步步紧逼，是在逼着杨逍哀求？还是在逼着杨逍奔溃呢？

可在她眼里，杨逍所不在意的人，就算再怎么逼迫，又能听到她想听到的答复吗？

果然、在她紧逼的都问上那一句话时、杨逍挥手慌乱道：

杨逍：不、不要、不要。

看似清醒，但实际还是摇摇晃晃着那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身体。

杨逍指着她说：

杨逍：你不是纪晓芙，你是她、是来找我取命的。

也不知杨逍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上前几步；紧紧扣住九儿的手臂。

用力的抓紧着，稍稍弯下腰和九儿在同一个平面。

望着九儿的双眼，杨逍却问：

杨逍：告诉我，她是不是没死？

问着问着，杨逍忽然疯狂的摇晃着九儿的身体，歇斯底里的问着：

杨逍：是不是没死？是不是？

看着杨逍这副模样，面前的她却没有一点快感；反而茫然若失。

她下了决心的，可到头来还是没有让她心中有所满足。

┈.

她任由杨逍扣住自己的手臂，哪怕杨逍因为用力的扣紧而使得指甲陷进她的皮肤里；她也半点感觉不到疼痛。

就这样，保持着一个问、一个呆看都姿态；两人站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身体撑不住自己了，杨逍才松开抓紧她的手。

失落的借助着在一边的柱子上，将身体慢慢的从上滑到地面，然后背靠着柱子，坐了下来

犹如一个孤独的而又脆弱的孩子一般，杨逍抱住了自己蜷起到双腿。

又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借着衣服的长袖，杨逍将整个头除了丝丝头发外，全部都遮盖住。

┈.

隔了好久、将脸埋在膝盖上的杨逍用极为闷沉的声音说：

杨逍：她是我的徒弟，我一手养育的徒弟。

站在杨逍不远处的她，在听到杨逍说这句话后，身体一愣。

他这么说，是在回答她刚才质问的那个问题吗？

是在回应她说的‘最对不起的人’吗？

原来、他也知道所对不起的人是谁啊！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都记得啊！

原来、时隔十多年，他还是亲口将这个封藏的事情说了出口

那么多的原来，却也不及此刻抱着双腿蜷缩着的杨逍。

那个不可一世、那个潇洒不羁、那个邪魅狂狷、那个被称为逍遥二仙之一的杨逍。

此刻却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他低头的那一刻、他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是不是也证明着他在向那个人忏悔呢？

┈.

可杨逍应该知道，那个人要的从来也不是忏悔、不是抱歉啊！

那个人要的，这一生、他杨逍都给不起呀！

只因为那一层身份，注定了会有那一场的错过。

如果杨逍有先见之明，他断然不会当那人还在襁褓中时、就高调的宣布收徒的。

只是、这个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后悔药和如果呢？

错过的变是错过。

伤害了的也是事实。

从来就没有什么希望和可能一说。

从哪一天的哪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的这种爱而不能呢？

或许、在很早之前，或许、在失去之后。

但、不管哪一个时间段，有些事已经成了事实；就算悔恨也无济于事了。

┈.

原本对于自己的质问红了眼的她，看着这样的杨逍，又立刻软下了心来。

她拖着自己如同杨逍一样狼狈的身体，缓步着走向杨逍；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杨逍身前。

她低下头看了眼抱着自己头的杨逍，深深的哀叹了一声。

她单手撑在自己的腿上，借着腿上的力半弯下了腰。

看着这样的杨逍，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啊！

眼里是一种名为‘眼泪’的液体在打着转。

可目光所及的却只有一个杨逍而已

她伸出被遮盖在衣袖里的手，手抬在杨逍的头顶上空，犹豫了片刻，才轻柔的将手放在了杨逍的头上

┈.

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在杨逍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随着眼眶里掉下的一滴眼泪，她那双紧闭的唇瓣，在有些干裂下微微张开。

九儿：杨逍……你给不起的东西，就永远封存起来吧！

九儿：她活着或者死了，早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直起腰板，伸手擦掉了流在脸颊上的泪珠。

说道：

九儿：你不必留着那些仅有的记忆惺惺作态。

抬眸看向别的地方，她深呼吸，继续道：

九儿：她死了也好，至少下辈子不会在遇到你。

她不曾看杨逍一眼，就立刻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双手搭在门把上，没有将门全部打开，而是轻轻的拉开了一道口子。

并不急着立刻离开一般，杵在门口，背对着身后的杨逍，说：

九儿：她若活着，也不会用那个身份来见你……

话毕、她一下将门拉开，丝毫犹豫都没有就立刻出了大殿。

和杨逍的这一翻谈话，用尽了杨逍的伪装，也用光了她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