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庸人自扰

时间一晃、便到了三日后。

丑时时分，武当一片安静，但各处却灯火通明，就连九儿所处的地方也是一盏盏灯点亮着。

自从月前有过小偷后，就开始一直这般防御着。

九儿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烛光，微微眯起双眼。

九儿一身黑衣站在窗前，今日的她要比平时更深沉。

今日的她会将之前一切的伪装全部都撕掉，今日过后、那个看似单纯的九儿就会随着今夜死在武当山上。

┈.

这越来越安静的时刻，但却是更加让人觉得不一般。

或许前方还有更多的状况在等着她，也或许前方只是一场平平安安的盗窃而已。

尽管自己能想的如何天衣无缝，可眉头的跳动却让她不免深深的担忧。

她要找寻的答案，又能否在这里找到呢？

“想什么呢？”

身后一红衣女子，看着九儿的方向嫣然一笑。

似乎她一点担忧都没有，还是照往日那般的兴致勃勃的样子。

是啊！

毕竟两人的心境是不同的，九儿有她所担心的原因。

今夜过后，有些人仍旧还是一场陌路。

可越是这样，怎么她偏偏会越紧张呢？

到底还是舍不得说别离吗？

可早在一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的。

┈.

贪婪的用一个身份换取到的却还是一种名叫‘伤痛’的东西。

既然人欲罢不能，又让人不得不为之。

九儿回头，朝女子浅浅一笑，说：

九儿：无镜、若从一开始就是要互相伤害的。

九儿：那为何还要有动情这种东西？

身后的红衣女子，名唤无镜，从小便是无父无母，和哥哥无尘流浪的乞丐。

后来稀里糊涂的进入了一个能给他们栖息的地方，又阴差阳错的学得一身的本事。

无尘、无镜这个名字，还是她当初在见到他们时，所取的。

┈.

无镜对于九儿所说的并没有什么从心的感受，因为她不懂什么叫做感情。

男女之间的情爱吗？

她不懂，若说亲情，她明白，她对自己的哥哥无尘就是兄妹之情。

可如果要让她对于感情一事，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她还真是头大。

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况且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在拼命的练武。

感情一事于她遥遥无期。

┈.

无镜缓缓向九儿走来，站在她身旁，目光也随着九儿一样看向了原处。

她启唇道：

无镜：主人是后悔了吗？

无镜：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无从后悔的。

无镜看似不懂，却又比九儿看的通透。

她叹息道：

无镜：你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

无镜：舍去没有用的东西，留下有用的东西。

无镜说的很是淡然，可九儿却在懂于不愿懂之间来回的徘徊。

无镜的话，她其实比谁都应该懂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深深的经历过‘舍取’二字。

可如今却还要别人来告诉她，无非就是她心里存在的一丝侥幸而已。

┈.

九儿：舍取吗？

九儿低声呢喃：

九儿：我也不过是被人抛弃……所谓‘没用’的那个。

九儿低语的话还是落入到了无镜的耳中，她偏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

无镜能做的只是陪着，对于这个久不见面，可一见面又是另一种景象的主人。

她不太了解，但因为是有恩之人，所以、只要任何命令，他们兄妹二人，必定会誓死完成。

无镜手搭在窗栏上，轻叹道：

无镜：今夜真是漫长。

无镜：主人何必想那么多呢？

九儿朝无镜看了一眼，只散发出一瞬间的笑容就立刻消失。

九儿轻点着头，道：

九儿：是啊！长夜慢慢，何必庸人自扰呢？

说完后、她长舒一口气，私泰然、也似在强忍什么。

九儿低眸看着窗栏，握紧的拳头似乎在发泄着她往日的种种不堪和委屈。

既然要断舍离，那么何不干脆一些？

为何要这么扭扭捏捏的，像极了一个怨妇一般呢？

九儿在哀叹间又恢复了一丝狠意。

今日的她不谈别的，只是为了来拿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在此之前、任何事理应都放下。

┈.

这个时候、武当的所有人应该都鼾声如雷的在梦乡里吧？

只是不知道这安静背后是真的一无所知的放心安睡呢？

还是故作密布的、只为了请君入瓮的一场把戏呢？

一切、终将会在今夜有一个明了，也会在今夜有一个答复。

在这僻静的小屋内，九儿和无镜站在窗前，同时望着窗外。

只是所看和所想却全然不用。

┈.

一道帘子将这个小小的屋子隔成了两个区域，在摆放着桌子的那片区域里。

窸窸窣窣的倒水声音传进了有床的区域，九儿和无镜不约而同的朝帘子外看去。

外面传来一个悠扬的男声：

“别想那么多了，换好夜行衣就出来吧？喝口茶就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