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12）

又是七日后，蒋辰月的伤势大抵是好了。二人也背上行囊，准备出发。

在此之前，方絮都没有去见过方云蓝一面，而云蓝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听贻荑说，云蓝这段时日也是茶饭不思，只是为了孩子还是勉强吃下去，做事也是力不从心。

二人骑着马，踏上路。

路过的地方，也大多下着雨，甚至还有地方仍旧下着雪，马蹄踏在雪地里，险些打滑摔跤。不过也还是他们骑马技术好，否则也是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初春的夜总是冰凉的，二人找了个客栈住下，客栈上的红灯笼只剩下了左边一个，听客栈的老板说，是风太大给挂下来的，原本也是贴了春联的，也是因为这天气的缘故，不得不拿下来。

“这鬼天气，真是的。”老板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晴，前几日还下雪，真是一场凶雪，冻死了养在鸡圈的鸡。这又没人来买，可不就只能是自己吃下苦果。”他跟蒋辰月抱怨这些，盯着她，却始终记不清是谁，但又总想跟她说些话，想趁着说话的时间，记起她是谁。

“这天气确实不好，这天气，我娘跟哥哥去了长安，到时候还要去边关。”蒋辰月说道，目光却不敢落在老板身上，只因方絮一直都盯着自己，她现在一言一行都被拘束。

“你叫什么名字，我见你有亲切感，你是不是叫那个，那个什么来着。”他抓头挠腮，像一只小猴子，紧蹙的眉缓缓张开，恍然大悟一般道，“兰浸溪。”

“啊？”蒋辰月一愣，又尴尬一笑，给他解释，“我不是兰浸溪。”

“可你这张脸，我确实见过，就在旧年我就见过，不过你的身旁不是跟着他，而是另一个男子，好像姓苗。”老板说，看着面生的方絮，摇摇头，“肯定不是他。”

蒋辰月摇摇头，赶紧说，“我叫蒋辰月，是兰浸溪的女儿。”

“不可能，兰浸溪也是与你一般大，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话音一落，老板又沉默了许久，而在此期间，方絮与蒋辰月都没有开口。好一会，他自己又开口，眼神黯然道，“兰浸溪，不是早死了吗？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兰浸溪，你又怎么可能是兰浸溪？你说你是兰浸溪的女儿是吧，可她不是嫁给了夏道仁吗？是黄醅找的媒婆去说亲的。她爱上任何人都好，却偏偏付心给了黄醅。当年，我们只觉得兰浸溪与方间鸣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可惜，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没在一起不就是无缘吗？既然无缘，又何来可惜一说？”方絮冷冷地说，他听到黄醅的名字就恼火，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她不是黄醅的女儿。否则他爱上她就是违背天理的事情。

“你……？我看你也眼熟啊。”老板又走到他的身旁，盯着他目不转睛，“嘶，眼熟，眼熟。你们站一起不就是黄培和兰浸溪吗？你们就像是前世的缘未尽，今生又结缘。”

“别跟我提黄醅。”方絮已经握紧拳头，但是看一眼蒋辰月，还是忍气把包袱拿上，去了楼上，走到一半时候回头跟蒋辰月说，“你们慢慢说，我不想听见黄醅的名字，更不想听到你娘的名字。我们的缘分，跟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