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31）

我有些胆怯坐在他们对面，苗葵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他身后的人也是。我看他们两个像是两个假人，没缘由恐惧他们，想要远离，压根不想跟他们有交集。

“公主，我想请你帮个忙。写一封信给皇上。说我也要进宫，我要见辰月。”

我听得云里雾里，要见辰月去浔阳直接去找不就得了吗？不过辰月貌似已经与方絮成婚了，这个人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我从未见过，也未听人提起过。我疑心他可能要害辰月，连忙说：“我不认得辰月，我也不愿邀她。况且我身在如此偏远地，我也无法帮助你。”

我一点儿也不想帮他，就冲他的假皮囊。

“你有办法的，我会教你怎么做。”他拉住苗思莺的手，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轻声细语道，“思莺勤奋好学，我希望公主可以教她如何去学习做一个人。”

“你这话我听不明白，她本就是一个人，又如何去学习做一个人？”我诧异看着她。看着她慢慢把自己的皮囊掀下来，里面是一张漂亮又丑陋的脸。说她漂亮，是她本身的底子不错，确实是有几分似辰月，只不过是用多了假皮，有些溃烂。我嘲讽她，“好好一个美人胚子，何必要去活成别人的模样？”

“我……”她刚要开口，就被苗葵打断，他一边说，“这就不劳公主费心。”一边还扯下自己的假皮。我看着他们两个人露出真面容，不觉得恐怖，至少真实。他们披上皮囊，我怎么看怎么么奇怪，这样子虽然丑陋了些，但看着顺眼。

“我在问她话，你又何必抢着答？”我最厌恶就是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处处碾压过身后人的风头，太看得起自己了些。我怒瞪着他，有几分威严在里头。

苗葵乖乖闭了嘴，我拍案站起，走到他们的身旁，躲过他们二人手中的皮囊，紧紧捏在手里。比起要去帮助他们，我更希望知道关于皮囊的事情。

画皮囊是古老秘术，传闻是将动物的皮毛分离开，而后一层一层削薄片，在上面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贴在脸上。我知道这只是内行人为了敷衍外行人说的话。哪有这么简单？皮囊要与身上的肌肤完美融成一体，要需要一种药，一种可以让自己的皮肤与动物皮肤衔接的药。

但是这个药对人体伤害很大，皮肤溃烂还算是小事，若是药毒侵入五脏六腑，就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力。

药毒有一个与其他毒药不同的地方，它不痛不痒，就算是到最后五脏六腑都溃烂。而患者也不觉得有丝毫痛苦，好似整个人都陷入麻木。不止对自身痛苦失了感觉，就是对旁人的肢体伤害，也没了感觉。当然这些是药入膏肓才有的症状。

“你们从哪里得知皮囊方式的？”我把皮囊放到鼻前嗅了嗅，又说，“这上面有一股香味，这是药的味道对吧？”

“是药的味道。”苗思莺回答。

我想着苗思莺的名字，想到一件事情。蒋辰月原名叫夏莺时，而苗葵一来就说要我想办法让他见到蒋辰月，看来其中有猫腻。

我苦笑一下，又把皮囊放下，接着说，“我呢，也不想要制作皮囊的方法，也对你们之间的猫腻没有兴趣。你们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