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33)
我看着这封信,字数未免太少了些,寥寥数语,总是难以道尽相思。
二人相视一眼,也不知道要添什么话进去。而是拿起案上皮囊,套在脸上。我看着他们,有点恶心。
最终我们还是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信使。我们三站在草地上,看着吃草的羊马。
“这儿生活如何?惬意吗?”苗葵忽然开口问我。
“你是从哪儿看出我惬意的?”我反问他。
“听传话给你的女人说,你平日里也就坐在小山丘上,一言不发,一坐就一整天,就连孩子哭着要喝奶你也不管她。”
“孩子大了,喝点羊奶就好,何必一定要喝我的奶水?孩子长了牙齿,咬起来疼,我娇贵着。”我可娇贵着,若是嫁给吕灵泽,我又何须自己喂奶,奶妈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换了一个不好下一个。可是这儿,我不能。我更像一个奶妈,他们招招手说孩子饿了哭了,我就要去,孩子无事了,他们就推开我。
我在这儿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曾经不是,但现在是。孩子也不再需要喝我的奶水,自然是一个无人关心的人。
我总会自言自语说“我本该是天上的大鹏,却无奈成了地上捉食的鸡”。
“是啊,你本该是娇贵的人,像喂奶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你自己亲自去。都有奶妈伺候着,伺候孩子,伺候你。可惜呐。”苗葵虚情假意,我是听得出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可惜什么?我就是这个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找我来的人不在我如今的丈夫,而是他的儿子。”我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是李牧提出要求要娶我的,可是我到这儿来,却嫁给了他的父亲。我不知道是父皇的圣旨没有拟明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把我许配给了原本人的父亲。”
若我嫁给李牧,如今也算是幸福的吧!
他是整个突厥,最尊最敬我的人,他有时的确很粗鲁,可他也算是对我倾尽温柔。
李牧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只想跟我一世一双人,就算是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猜他最后是无悔的,否则也不会在我的梦里说我是他的妻。
“话可不是这么说,若是吕灵泽可以坚决一点,带你远走高飞,天之涯,海之角,何处无你们藏身处?”苗葵说,“对于你们的事情我了如指掌,不单单是你们的,还有辰月与方絮他们。”
“你真是可怕,披着假皮囊,还能读人心思。”许多真话就是以玩笑形式才能说出口。
“我可不会读心术,我只是做了些功课。你要明白,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人嘴多杂碎,你就是放个屁,别人也能把你的屁说成冲天屁。”
“你后面的比喻,大可不必。”我冷眼看他,这是什么比喻,哪有人这么说话?这人说话也是难听,怕日后见到了蒋嘉月他们也要吃大亏。
“公主说的是。”
“你要记住,谨言慎行。尤其在蒋嘉月面前。我虽见他不多,却能感觉到他不简单。在浔阳是没有什么坏名声,反而是方絮,名声臭的很。总之,两个人不都不要得罪。”我好意提醒他,只希望他能听进去。
“是。”他点头哈腰,“我知他们二人不简单,我自然是不会得罪他们。我也不过是想见辰月一面。”他蹲了下,又说,“就如你想见吕灵泽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