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革裹尸（12）

世上事本就大多不遂人意，如相爱之人无法相守，如愿家国安康，却陷入泥泞。

蒋嘉月轻翻，有踏在众人肩膀上，如履平地，随后回到自己的战马上。他狠狠拉住缰绳，手掌上仿佛烈火灼痛，他面不改色，只听马长鸣一声，翘起前蹄，往前跑去。他坐在马背上，却完全没有要控制马方向的意思，任凭自己的马横冲直撞。

众人退让不及，不少人被马撞到在地上，直到有个人用长枪打在马蹄上，马身不稳，往前摔倒，扬起灰尘。而众人也趁着马倒地，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朝它刺去，还好蒋嘉月反应快，松开缰绳，逃脱。

而那匹马就没有那么好运，马发出的惨叫声刺破九霄，如此悲鸣！

蒋嘉月站在拥挤的众人中，看着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马离开人间。它用尽最后一口气呼叫，也许是怨恨主人的抛弃，也许是遗憾自己没法继续作战，也许是对生的渴望，它还不想死。

“嘉月。”忽然有个人拉住了蒋嘉月的手，还直接喊出他的名字。蒋嘉月看过去却看不见人，只有一只手，人不知道被挤在多后面。

“你是谁？”蒋嘉月疑惑地问。他似乎听过这个声音，却记不得是谁了。

“你别管我是谁，是一位朋友叫我来找你的，她有话要跟你说，说不想写书信给你。怕路途上下了雨，把墨水晕开，便叫我来了。”那人说。

“你朋友？”蒋嘉月更疑惑，然后拨开众人，来到那个人面前，是个小姑娘，不过说话却冷漠至极。他看着她，也是眼熟记不得是谁。那人不是正是夏月夕，不过蒋嘉月对她已经没有很多印象，他上次见到她还是蒋辰月与方絮成亲那年。况且女大十八变，夏月夕的身上也褪去了当年的稚嫩，现在她的眼里再没有楚楚可怜，而是冷淡。他警惕看着她，问，“你是谁？我又如何会认得你的朋友。”

“蒋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也罢也罢。我也不着急，等晚点我去你的帐里找你，”夏月夕说，“有个人很想你。”

“等等。”蒋嘉月话音刚落，夏月夕就送开他的手，被人挤开，便失去了身影。

入夜，双方暂时停战。这一点，双方都默契，一到夜里，看不清前方，就会退兵。

蒋嘉月回到帐里，夏月夕已经在等待他。

“你到底是谁？”蒋嘉月脱下战甲，身上的伤痕在衣服里若隐若现。

夏月夕抬头看着他，说：“若是那个人看到得有多心疼。”

“回答我！”蒋嘉月的威慑力对夏月夕毫无作用。

夏月夕不紧不慢地回答：“夏月夕，还记得吗？”

蒋嘉月顿一下，说：“记起来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着白虹吗？他怎么会让你出来？”

“我本来是出不来的，但是方公子有面子啊。”夏月夕直接说。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而是蒋辰月跪在白家好几个夜晚，白虹才勉强答应的。而这些方絮并不知情。那段时间又是方云蓝坐月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交杂在一起，方絮哪一头都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