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二十八)

戚炤并没有放弃离开的心思,短暂的相处大部分来自于对祁潇的愧疚和信任与自己微小的依赖。

换句话说,他从来就不是能看人脸色行事的小白兔,比起京佳儿弹丸大小的寸金之地,对于所谓的sop他更感兴趣,像个真正的艺术家一样对自己欣赏的作品进行改造,成为最完美的传世之作。

他更喜欢自由的生活,即使这种“自由”会更加撕扯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答应祁潇可能是出于心软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但是戚炤绝对不会就这么受制于人,“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唯一,他并不介意短暂的当个“恋爱脑”,有什么东西被他忘在原地,包括祁潇和所有人,好像比命都重要的物品在沿途的路上被抛在脑后,记不起来也没有印象。

他有些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如果是假的,陷在里面无异于自寻死路,即使威胁他的那是他亲近的人,在不能确定真实性以前他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两天时间,他摸清了阿尔法的样品原料包括用来做实验的人体DNA配套4000,动物自身携带基础病毒1896以及投放范围,核心存在于火药库西北方向的基地,和红桃8取得联系,在杭州举行第一次定点投放。

他决定再瞒着祁潇干一件事,最后一件,事情办完了,就算他想弄死自己也行,疯子无法安抚自己体内的暴虐基因,就像猛兽无法不捕获猎物。

相辅相成的矛盾关系组成一个新的完整体,不过祁潇想收拾他应该是没机会了。

耽误他七年是自己的错误,他可没有高尚到把乖乖送到面前的猎物让给别人的优良传统。

是他的就是他的,死也会是。

现在想起来窒息而死的感觉,戚炤甚至感觉不到劫后余生的庆幸,死在最好的年华比现在这样不知要好多少倍,偏偏这种极品大祸害有了第二次机会,荒唐地度过还不如再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他和酒吧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京佳儿。

过年啊………戚炤感慨道,去年好像还没这么冷,摆摊的小贩还不少,今年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估计有零下二十几度,即使自己感觉不到温度,但路上的行人全部穿着厚厚的棉袄,几乎没有露在外面的皮肤,一只只大粽子在路上忙碌的穿梭。

“喂?”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颤抖的声线就能知道他似乎有些犹豫着喊出反复打着草稿的两个字,“戚哥?”

“………”戚炤缓缓转过头,看清了男人的脸,比起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多了些成熟,第一次跟着出现场被恶心的吐了半个小时的青年在七年的洗礼下多了些成熟稳重。

是颐风风,那个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孩子长大了。

他穿着灰色的羽绒服,看上去像一只胖胖的帝企鹅,只是比帝企鹅要高很多,差不多有一米七五,站在自己旁边还是矮了一截。

“………”

戚炤示意地歪了一下头,静静等着颐风风说话,他无法主动开口,甚至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大脑告诉他现在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他没有动,一直站在原地。

“真的是你………”他喃喃说道,“我们找你很久了……怎么现在才来?”

“………”刚刚醒?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颐风风,沉默着转过身,没有管身后的喊声,径直离开中心街向南边走去,寒风将他们从两条街内分割开,包裹着雪粒的气息从北方席卷。

他们曾经是搭档,本应该是最默契的配合,颐风风现在属实看不懂这个从来没有表露出“疲惫”的男人要做些什么。

直觉告诉他一旦遇到戚炤不要多问,不要多管,不要打扰他,没有任何人能够永远不知疲倦的工作,强大如戚炤也会被残忍的现实击垮。

他很累,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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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p的地点戚炤已经打听好了,他没和祁潇打招呼,拿着从刘尧那儿订的东西就出了门,对于这个总是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朋友”他持保留意见。

还有三个小时,戚炤进了一家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光滑的桌子,标配的黑色风衣完美衬托修长的身体,邻桌的两个小姑娘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上来要微信。

“……抱歉,我有爱人了。”

爱人的身份是他给祁潇最大的尊重。

sop的入口在咖啡店南一百米,预留十分钟,还可以和其他人打个招呼,以防万一自己死在里面还要浪费时间去找。

他想了很久,重新注册了一个微信号,决定给戚淳爱发条信息,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智慧机敏,用“邪恶的天才”称呼她最为贴切。

joker:馨月咖啡店新上市了一种口味,我去试试,四个小时,不用担心,一切都好。

戚炤没管戚淳爱的回复,关上了手机,调成了关机,静静地看着窗外无聊透顶的风景。

外面是一个男孩子牵着一个看上去比他小七八岁的小女孩,女孩正抱着他的腿撒娇,男生无奈地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女孩兴奋的直拍手,抱着他的脖子喊哥哥。

真好………

戚炤倚着窗户,眼睛有些干涩,泪腺完全失灵哭不出声也分泌不了泪水。

他应该也有妹妹,妹妹也会和他“撒娇”他会答应她提出的一切条件。

作为一个不那么称职的“哥哥”送礼物是他知道的唯一方式。

可惜,他们都食言了。

戚炤放下已经见底的杯子,视线移到大厅播放着新闻的电视机,上面说,国际著名毒枭Alien越狱,目前定位器最后追踪到的地点就在sop附近,天知道为什么什么破事都能在这块地方发生,金三角之类的地方才是他们的活动大本营。

这是个机会,能悄无声息的借着群众的名义减小伤亡。

他不在意阿尔法是否投放,但他不想再给研究基因变异的人一线生机,就算死了一批还会有另一批,只要他能出这口气。

摧毁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

阿尔法是病毒的代号,也是这次行动的代号,开端,最初,但他希望这次行动能终止一切,他不想辜负祁潇七年的努力。

哪怕是死亡,保护的是大多数人,他不想让其他无辜人也尝试失去至亲的滋味,但这绝不代表他会一再退让,他不会为了保护任何人死亡,中心点只有自己。

所以,还是对不起李庆钰他们,这个喜欢让别人喊她“达瓦里氏”的小女孩。

从始至终,戚炤对不起的都是他们,而不是所谓的无辜群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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