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昔篇

天神星一一七七年,天神星与新月关系恶化。新月蓄谋已久,早有准备,在战争初期就攻下天神星数座城池。天神星失利,在战场上节节败退。

为了扭转不利局面,天神星星皇特命他为三军之帅,前去讨伐新月,收复失地。

出征前他望着旧时随他征战的金鳞铠若有所思,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三军集结,他于万千纵队中央,身着旧时金鳞铠,铠甲迎光向日开,领着士卒向西部战乱区出师。

战势非常顺利,已经收复回诸多失地,剩下的新月残部也在做些无谓的抵抗,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统一,燕然勒石,归家在即。

他到军队中去视察,登上已挂上天神旗的天晓城,曾经金碧辉煌的城阁,如今尽失昔日的颜色,唯剩下赤红之色也染红了月。他走到城墙边,看着城内荒芜、残破的景象,勾起了他一点点的思绪,似乎这里与他有着什么联系,但他却想不起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那晚他做了个梦,梦到了过去,也梦到了这座城:秋,本该肃杀凄凉的季节,却在中秋佳节之下淡了几分秋思乡愁。天晓城的中秋万家灯火通明,金吾不禁。天晓拉着他的手跑上城楼去看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去赏那皎洁月光和漫天星灯。两人坐在城墙上,吹着晚风,看着流星追月,天晓把头依到他的肩上就这样进入了梦乡,他也一直陪在天晓身旁,轻轻地抚摸着天晓的头,眼中充满了柔和之色。

可突然画面一转,天晓和周围灯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降大火,一座接一座的房子被贪婪的大火淹没,这个天晓城被火焰吞噬。地上许多尸体,人民慌忙逃窜,呻吟着,哭喊着。他四处张望寻找天晓,看见天晓跪坐在地上哭泣,身旁漫着大火,他奋不顾身地用力伸手想拉回天晓,却一把扑了个空。

“不要离开我!”他猛然惊醒,才发现这只是个梦。这时报子传来捷报:“报将军,我军已收复天神星所有失地。还俘虏了城中的新月军民,请问如何处置?”“杀了。”“可是他们中还有孩子啊!”“孩子?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想再看到那件事重演了。”“但……”“别再说了,照我说的去做。”“是,将军。”报子退下传令,他知道他不得不这么做,不仅是不为了让那件事重演,更有着其他原因,那些原因也就只有几个天神星高层知道而已。

大约在天神星九百二十年,他领率三军征战四方,横扫十九州,被人们称为无敌战神,立下赫赫战功。那天他受命出征,攻下一座军事要地,报子便从前线匆匆赶来。“报将军,我军攻下敌军军事要地。敌守军已逃,我们还俘虏了敌城中的难民,请问如何处置?”“哈哈哈哈,好,安顿好他们,战后放他们回家。”“是,将军。”

夜晚,他在营帐里与天神星十二骑商讨明日的计划安排。“啊!”突然营帐外传来惨叫声。他走出营帐,正看到营帐守卫杀死一个拿刀想冲进将军帐的难民。他问道“发生了什么?”守卫赶忙回答:“有敌军伪装混入难民之中突然袭击我军。”这时报子到,:“禀将军,敌军已落荒而逃,但我军也损失惨重。”他双拳紧握着,恨不得把敌军全部杀死。这是他万千战绩中的一次败绩,这是第一次,也将会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他败给了自己。无可奈何,他只能下令撤军。

“将军,将军”报子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将军,已经按照您吩咐处理。”“好,收兵回都。”“是。”

出征时进入深秋,踏上归途也已到了冬。北风呼啸,大雪飘飘,每一片薄薄的白雪也似乎有千钧之力重重打在将士们的身上,压在身上,寸步难行。士卒已经快动不了了,他知道以现在军队的状态是不可能回到京城的,只能就近找一处风小的地方缓一下。

他四处搜寻,看到远处有一座山,那座山不与其他山一般,本在这穷冬烈风之际,却能一山分四季,仍存生机,于是他决定就去那里安顿。

在山脚处的一大块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帐下来。才刚坐下,便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指引着他向往山顶。

安顿完军队后,他便只身一人前往山的顶峰。顶峰处有一座完整的古房和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写着:回雁峰,三个用朱砂描的清楚的大字。回雁峰,顾名思义就是大雁见了这座山峰便会产生思乡之情,向北归乡。他还记得天晓当年也经过了这里,只是不知道天晓是否也如大雁产生了思乡之感,回到家乡了呢?唉,战争年头你我各执己任,那次离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逢。

他打开古房的大门,里面陈设简陋,但有一块大铜镜放在中间。

他走到铜镜前,从镜中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曾经的记忆:又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天晓喜欢挽着他的手臂走在独属于他两的秘密小道上。那条小道充满年代感,路上铺陈着从树上飘落的樱花,每一片花瓣上都写满了他们之间美好的记忆。他们路过了瑶池,看了池中的锦鲤和莲花;途径王谢堂,见了王谢在认真审阅文件。在夜晚分开时,天晓给了他一颗糖。他本想拒绝,因为他受不了糖,糖太甜了。但他刚要开口,天晓已经走远,他只好拿着糖看着天晓远去的背影。

数年后,他再度回到那条小道,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自己走着。他重新再走过之前和天晓一起走过的地方,又看了枯水瑶池,望空了王谢堂。终于到曾经分别的地方,他拿出天晓送给他的那颗糖,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受不了糖的那一般甜。”

他思绪万千,仿佛回雁峰这个地方,敛尽了伊人的笑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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