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最近总是突然心慌。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些事。

我低着头，尝试缓和突然间的心悸。但毫无作用。一种莫名的感觉席卷全身，我突然想到了他们。

那两位老人。

直觉告诉我出了一些事。

突然惊醒。

短信，电话。

全都无法联系。

我下意识的换了另一个号码，也没打通，也是，现在可是凌晨。

——去看看两个老的。

短信发出去后我才突然间意识到，我可能有些魔怔了。

噩梦太过真实，我实在无法忘记。

有一瞬间，我竟然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

黑暗。

我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决定离开。

早就在班主任那里请过假了，现在只需要去拿通行条就好。

不自觉的回忆起一些事。

我想到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或许哪天一不注意他们就死了呢，你还不晓得多下来晃一下。一回家来天天在楼上窝着。”

那时候我是怎么想的呢？

好像是带了点无所谓吧，似乎还有点不认同。

我总是这样。

的确是挺狼心狗肺。

也难怪她会生气。

“没事就多下去陪老人家。”

“他们都八十多岁了，万一哪天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你一天天都不晓得下去看看，以后连他们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狼心狗肺，简直是白养你的。”

一些话语一遍遍的在耳边回荡，我现在都还能想起父母说这些话时的恨铁不成钢。

也许这就是报应。

哭声遍布。

我沉默的跪在中间，一声不吭，甚至眼眶都没红一下。

还真像个白眼狼。

麻木。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每次都是凭着下意识的反应，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其实很清醒。

可能也不是那么的清醒。

因为我不想清醒。

就这样不好吗。

假装不知道，假装不在意，对一切都感到无所谓，那不就不会伤心了吗？

除了容易被骂以外。

看小说的时候经常看到有些人能通过别人的眼神看出他们想要表达的感情。

以前我是不信的。

但其实没错。

我的确能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到他们的未言之意。

我很清楚他们想表达什么。

但没必要在意。

就当一个白眼狼吧，多好。

沉睡，入梦。

那是一幅十分熟悉的画面。

小女孩和小狗面对面瞪眼，想摸又不敢上手，而后面的老人笑意盈盈，看着孙女的窘迫，笑着把小狗抱了起来放在她的怀里。

触摸到一片毛绒绒，女孩的脸上满是惊喜。

梦境戛然而止。

突然间就好想那只小狗，毛绒绒的，总是乖乖的趴在我身边，还很护主。

我又想到当初自己被人欺负时，小狗突然就变成了大狗，硬生生的把两个大人追的抱头鼠窜，最后我还一点责任都没担。

怎么办，有点想笑。

其实我已经记不得小狗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它是一只黑色的毛绒绒。

就像我对老人家的印象永远总有挺直的腰板和洪亮的嗓音一样。

完了。

越来越像白眼狼了。

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又睡着的，但毫无疑问，我做了个好梦。

人们渐渐散去。

我坐在楼下，坐在沙发边，电视里放着法律讲堂，而我却始终盯着面前的两张照片。

那是两张已经很久了的照片。

最起码比我的年龄大。

老人始终带着笑容，就这么看着我。

我们相顾无言。

回校。

离开前我站在那里，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这次我下来晃过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