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煮饭洗衣服

“咕嘟咕嘟咕嘟……”

酸甜的山楂汁显然很合胃口，十一浅尝了口，杯子便快速倾倒，直到将最后一滴果汁滴在舌尖上，小姑娘才睁开微眯的双眼，舔了舔上翘的嘴角，意犹未尽道：“这果汁……莫是非仙酿？”

陆宁被她逗得险些失笑出声。

“还要吗？看你挺喜欢的。”

十一纠结了会儿，她小时候福没多享，祸不少当，所幸后来被侓光仙君所救，算是为数不多，过了几天不用为生计操心的太平日子。

不过没多久，侓光仙君被仇家围攻，毁了仙躯，占了仙岛洞府，她们这些仰其庇护的小妖小兽，或伤或死，零落天涯。

十一因为当时不具修为，逃过一劫，后自找了个隐世之所，见识过侓光仙君被围攻身陨的她，自此一心求道，千年不曾出世，直至来到这里。人间滋味哪有尝够过？

心想这不过是和那时一样，从仙君手里舔舐骨肉果腹，于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见小姑娘腼腆模样，陆宁会心一笑，起身去厨房，路过入户门时，听到外面有窸窣之声。

……

江菀提着两套衣服出了电梯，抬着一只手，准备敲门，却听锁芯转动，便见陆宁推开门，先是苦着脸口语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旋即朝客厅撇撇嘴。

十一姑娘五感灵光，江菀刚踏上楼板，便听到了脚步声，两个人在门口眉来眼去，江菀身上宜人铃兰香气飘来，小姑娘精巧可爱的小鼻子耸动了下。

“主母好香……”

十一又闻了闻自己，除了这身衣服上残留的特殊味道，再无其他，她便想着，主母想必是个极爱干净，性情温良的人，身具此等异香，无怪乎得以俘获仙君……

——那么，也定是极好说话的人吧？

她心中颇为忐忑地想。

……

两人交换完眼神，陆宁接过装着衣裳的袋子，扶着江菀换上柔软的居家鞋，来到跟前，和十一姑娘打招呼道：

“你好，我叫江菀，你可以……”话未毕，只见小姑娘缓缓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沙哑的嗓子，言辞恳切，叩首道：“请主母收留，我会煮饭、洗衣服、打扫庭院，还会——”

“等等等等！”

江菀给吓了一跳，看了眼同样不知所措的陆宁，忙慌立坐下来，扶住还在磕头的小姑娘，道：“小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我和他——”

十一身材纤细，面相稚嫩柔弱，这冷不防一跪，江菀立时以为小姑娘遇到了天大的难关，将对方闯入男友家，脑补为病急乱投医的仓皇举措，江菀指了指半跪下来，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双手无处放的陆宁，带着哭腔道：“我们都会帮你的，把你遇到的事情告诉我，好么？”

陆宁在旁边一个劲儿点头，任他如何钢筋铁骨，心肠也是一般火烫，眼看着小姑娘委屈模样，自也触动百转柔肠。

十一姑娘被江菀抱着，一时受宠若惊，哑然失语，双手呆呆举在江菀身后。

自混沌世界投入娘胎，到这世间以来，所领略到的温情与孺慕，大半出自侓光仙君。

她不知道母亲对自己会怎样，但现在，眼前这人，似乎，就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