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大会前章

话说前几日,金子勋诬告、月吟中毒身亡的事件,勒使金光善处于风口浪尖,遭受各仙门的批论。

为平息此事,金光善也不知是受何人指点,竟将所有过错推卸到魏无羡一人身上,说他狡诈利用月吟枉死之事嫁祸金氏,如此便可发难灭门。

世人以讹传讹本就厉害,更何况正邪不两立,修真界大多以名门正派为首,自当是好话对内坏话对外。

没过多久,夷陵老祖的名声又起,这名声在旁人口中,绝没有一星半点的好话。

金光善借力打力,预备在岐山温氏被废弃的仙府“不夜天城”,举办一个隆重的誓师大会,宣告同独断专行的夷陵老祖势不两立,想尽可能地扩大兰陵金氏的影响力,并且邀请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三大家族,欲要让他们同仇敌忾,最重要的是为日后成为仙宗做基石。

昔有射日之征战,今办誓师为仙宗。

纷纷扰扰止不休,何时世间太平天。

声势浩浩荡荡,不请自来的消息,入道乱葬岗。

“大事不妙啊!”

“嘘——!做什么鬼喊鬼叫,不知道月公子在伏魔殿内养病吗。”

“……哦哦哦…我轻声,我轻声。”

“到底何事?”

“兰陵金氏预办誓师大会,仙门百家无一不去,扬言要与魏公子划清界限。”

“怎会如此?”

“说是……魏公子,施计毒害月公子以此嫁祸金氏,方式方法就同…就同温若寒一般……”

“快点告知魏公子,走!”

也不知是何人在殿外谈话,月吟眼不能视,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将他们的话全然听到。

“荒谬!他们…他们……”

卧病在塌的月吟,薄纱药理双眸扎系脑后,突得高声斥责,不免胸腔痛裂后面言话骤停,只能倚扯黑纱帐帘喘息。

温情紧张地为月吟顺气道:“月妹妹!殿外人道听途说,莫要激动!”

月吟岂会安心,这事情绝非空穴来风,想到食言的金光瑶怒火滋生,嚷道:“传于此地…不会有假…定是那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现如今,月吟病体羸弱,体内余毒尚存最忌讳大悲大怒,眼下咳疾怎生了得。

刚进到伏魔殿的魏无羡,见此情景状况,忙快步奔至月吟身侧道:“外面的一切都与我们不相干,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咳咳…阿婴……”

月吟咳倒在床再没了动静。

双目失明青丝尽白,本该是天之娇女,却为他人断翼跌落深渊。

魏无羡无语言表此刻的心境,懊悔、愧疚、心疼……诸如此类的情绪参半,默默地握起月吟的手许久不动。

陪伴月吟这些天,温情倾尽毕生所学地医治,未见一丝一毫的起色,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去求医。

温情幽幽道:“魏公子,抱山散人修为颇深,或许……他有法。”

魏无羡先是一愣,后喜道:“是了!我现在就带小绛去。”

温情阻拦道:“哪能就这样去!”

魏无羡恍然,去往眉山路途遥远,月吟和自己都无法御剑只能徒步,不准备些盘缠定是艰难。

温情道:“你去收拾妥帖,这里有我。”

魏无羡感谢地一拜,转身就冲出伏魔殿。

温情双手握起月吟的纤手抵在额前,祈祷上苍道:“一定要好起来。”

“记得不可让其视光,如有难,响笛唤温宁。”

温情携包袱出屋,边替魏无羡背上昏迷的月吟固定眼部薄纱,边细语嘱咐交付行囊。

魏无羡轻微挪提身后之人,给以温情放心的眼神。

温情忧心忡忡地目送,忽道:“一路珍重!”

远处的魏无羡郑重点头。

身体浮沉间月吟渐渐转醒,嗅到熟悉的乌发酒香,心知是魏无羡在背自己走路。

感觉到月吟动弹的手臂,魏无羡问道:“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月吟轻道:“不妨事,这是在哪?”

“去眉山找抱山散人。”

“放我下去吧,你这样……”

“诶!别乱动,我不辛苦,你只需乖乖听话就成。”

“……好。”

下离乱葬岗,魏无羡偏走山路避开人烟,长时背人跋山涉水,体力终是忍到极限,固而寻绿荫畔水地休整。

被扶挨上树的月吟,红衣鲜华白发绾冠,轻纱遮掩桃花眼眸,玉面煞白明显患病。

魏无羡见月吟如此憔悴,摘下斗笠为他好生戴好,取出牛皮水壶道:“小绛,我去取水,很快便回。”

月吟略微点头,安分道:“去吧。”

魏无羡起身行至溪流旁,正当他忙碌灌水时,树林里连连闪出三人,直接将树下的月吟点穴劫持而走。

那三人玄门道服,蒙面突袭,灵力乘风丝毫不拖泥带水,目的明确地杀魏无羡一个措手不及。

追到金陵城外失去线索,魏无羡心急如焚地吹奏陈情,一路路探问孤魂野鬼。

地底下钻出的大小鬼头,接连畏惧地颤摇头颅,末尾有一只老鬼窜出手,尊敬地递出一物,魏无羡瞧去竟是月吟的莲纹金铃绑绳。

“他们去往何处!?”

献物鬼祟,因魏无羡的怒颜问吼,被吓得指了一处就缩回地底不见。

“到这来!”

“是。”

“人可完好。”

“谨遵公子吩咐,未伤分毫地在里面。”

“你们下去吧。”

“遵命。”

无穷无尽的黑暗,稀疏的走动说话声。

穴道方解灵力匮乏,也无佩剑防身,此刻的月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

斟酌他们的对话,无名无姓难以猜测,被胁迫至此,途中未曾听见只字片语,可见行事作风异常慎重,这主谋者定不是善茬。

倏然,某处被人割开一般照射进强光,月吟双目登时疼痛发痒,忙用手臂遮挡住面孔,压低斗笠转避光束。

“江吟,别来无恙。”

这天地间,唯有一人会叫月吟为“江吟”,那人就是金光瑶。

月吟恨道:“你!……咳咳…咳你又有何目的!”

金光瑶高昂身姿道:“强弩之末,有什么资本质问。”

月吟感知到金光瑶的方向,出手就死拽住他的衣裳领口,忍耐眼睛痛楚道:“这世上…不止你…你一人有怨恨…有苦衷……可这不是…戕害无辜的借口……”

金光瑶微笑道:“江兄弟,送你一句话。”

月吟的手被轻易扯开,人也被用力撂倒开,斗笠掀翻滚落白发尽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金光瑶性定再多劝也是无益,月吟做人做事羁绊太多,根本斗不过这无心之人。

金光瑶扼住月吟的下颚,惋惜地看着眼前无力挣扎的少年:“本该可以青云直上,奈何为些不相干的人,埋没如斯。”

早在牢狱交易那会,月吟就清楚知道金光瑶的用意,他无非是给自己两条路走,一条是成为他的心腹为他所用,第二条就是死路。

我现在看似废人一个,他这惺惺作态的样子,是要给谁看!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听到这句奉还的话,金光瑶的笑容僵在嘴角,失去兴致地冷哼道:“不识抬举。”,说罢一掌拍开月吟,挥袖走离马车旁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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