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达成共识

我静静地坐在屏风里头，留心着外头的声响。

“不曾想到那个姑娘竟是贵府的表小姐失礼之处，请张公子多多包涵。”柳大人的声音通过屏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意外的他对奇丘真人十分恭敬。

“柳大人客气了，能对家妹这般已是十分照顾。”另一边奇丘真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像是叹了口气一般：“只因叔叔犯过的错事，我这表妹沦落至此，我这当表哥的也是十分痛心，只是叔叔犯下的错事太大，族里也留不得他。”

“张公子何必如此自责，能做到这份上已是不错的。”柳大人宽慰道，话锋却一转：“只是这件事是贾兄亲自写信告诉我的，此时事态严重我也不敢轻易定夺。至于真相如何，我尚未调查到结果。”

“我为此事而来，并不只是仅仅只是求刘大人一个人情。我这里还有一些书件，柳大人可能会用得上。”奇丘说罢，也不和柳氏卖关子，只听一声悉悉嗦嗦的响动，我小心微微侧出屏风：柳大人拿着一大大碟卷轴，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我好奇的卷轴上写了什么，幸好奇丘真人很快就替我解答了这个疑惑。

“这卷轴上都是那些被关押的书生在考场里答的答卷，有的是去年考的，有的是前年考的，甚至四五年前的考卷，我也给大人找来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开口道：“这卷轴的末尾，还有这些书生留下的章印应该是做不得假的。”

似乎听到一阵翻书声，柳大人说道：“确实是有。”

听着柳大人语气里的有松动，奇丘轻声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柳大人觉得这些卷子的上的答案写的如何？”

柳大人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政治见解欠佳，但对于一个秀才的眼界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若是让我判卷，我会留他重用，何况里头有的甚至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既然柳大人也说这些秀才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那为何考了这么些年却不得重呢？”奇丘真人反问柳氏。

“这……”柳氏声音里头分分明明的带了一丝犹豫，他也不像是昨天关我下令关我那样的决绝了。

“呵。其实柳大人心里很清楚，对吧？”祈求的语气里有带了一丝讽刺。

“是，我是对这些事知道得很清楚，我上任澄州之前，前任知府举也是像这般调换高门和寒门的卷子，被革职后才让我做了澄州知府举。”柳氏叹了口气，又无奈的说道：“我知道官场这些风气，只是这样的事情太多，又做得很隐蔽，查无所查，证无所证。我也不好跟皇上上书交代什么？”

“柳大人不必烦心，在下想若是柳大人上书，在由我张家替表妹和表弟出头，陛下不能不重视。此事涉及我将张家的子弟，何况还是戴罪其身，若是单只是我张家向皇帝上书的话，皇上恐不能信。但若是柳大人能召集一些其他的官员一起上书的话，那想来这事就成了一大半。”

柳大人低头沉思一番，最后敲定：“好，这次就按张公子说的这么办。”

我心里头有些惊讶，难道张家在京城权力已经这么大了吗？竟然能亲自向皇帝上书。要知道张家可是商家出身，商是四业当中最末的一位。商人混出头已是十分不易。能亲自向皇帝上书，看来他与京城的各家利益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想到这里我心里头又有上一阵复杂的情绪，深深的看了屏风上的两抹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