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施救(上)

云雀神思恍惚，像陷入了无尽梦魇之中。

在梦中，她望见有一只凤凰被囚于瀑布中。那水日夜不停冲刷着她的羽翼，她的翅膀溃破，羽毛儿被水冲得七零八落。

火玉华：(梦)云...云雀...快救我...

火玉华的面影在漆黑的空间跃了跃，随即湮灭。

云雀：主...主上...

云雀惊呼一声，大梦将醒，看着床边趴卧忧心忡忡的阿狸，恍如隔世。

阿狸：云雀！你这是怎么了？做了什么恶梦了么？

阿狸取了帕子，小心揩尽云雀脸上的汗珠，看向云雀的目光有些怜惜。

云雀有些害羞，轻轻推开阿狸的手，披了外衣，正要起身，脚下不稳，却又要摔倒。吓得阿狸忙上前抱起，复又放在床上，细心掖好被子。

阿狸：你和你那位主上一样，都爱逞强！不过你倒是更娇气一些！

阿狸伸手抚了抚云雀的面颊，一滴泪不经意从云雀眼眶滑落。

云雀：她在受苦！我感应到了！这儿好疼...

云雀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不止。

云雀：好冷！阿狸！我好冷！

她蜷作一团，双唇苍白失了血色，在被中微微抖动。侧脸在枕上压下小小的凹坑。

阿狸：怎会这样？我这就去取炭火！

阿狸起身要走，手却被云雀牢牢抓住。

云雀：连你也要离开我？

阿狸：我...

他转身正对上云雀凄恻的泪眼。

沉思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捂住了云雀冰凉的小手。

诃那左等右等火玉华迟迟未归，正在焦急，忽见晴雪翩然而至，遂上前问道。

诃那：晴雪阿妹，你可见着玉华，今儿一天也未见她影踪？

晴雪见了诃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冷笑道。

晴雪：哥哥问的好生奇怪，玉华姐有手有脚的，在这妖阙自由出入，阿妹又哪里知道她的行踪！

诃那见晴雪面露不悦，只得道。

诃那：愚兄只是随便一问，你却当真，可能玉华闲着无聊去了别处也未可知！愚兄再多派几个人手，四下找找罢了！

晴雪看着火玉华离开，心中暗自得意。

晴雪：找吧！即使你们找破天也找不到她！若真找到了，她也快...

入夜，诃那辗转反侧，火玉华的面影总在眼前晃动。

听得苔老通报云雀姑娘来了，忙忙起身披衣迎接。

云雀向君上道了万福，揩了泪痕，告知昨夜所做之梦，其声哀哀道。

云雀：还求君上代为寻找主人才是！

诃那听得云雀话中描述此地似乎在妖阙不远的泽水之地，微皱了眉，沉声道。

诃那：你们且在这等着，君上我去去就来！

诃那化作白光隐入空中，飞了约莫半个时辰，只听有瀑布之声忽近忽远，敛了气息立在一块石上。执笛吹奏，那瀑布应笛而止，向左右分开，露出一方天地。

诃那走入，瀑布又合上，与先前见着无异。瀑布内里，水雾缭绕，隐约可见一火光在水雾中跳动，隐约勾勒出一女子轮廓。

诃那：玉华！

诃那心跳骤剧，脚下步子加快，赶到一石柱上。那女子正是火玉华无疑！

火玉华双目紧闭，头颅低垂，一缕缕青丝纠结不己，软软贴在脸庞，唇色惨白如纸，双臂缚在石柱上，己失了活力，浑身像浴在水中，没一处干燥。

诃那心痛至极，上前想伸手触摸。指尖儿才触到她的脸，火玉华的脸就开始微微冒着白汽。

火玉华：快走...快走！诃那！

火玉华微睁了眼，眼前白衣男子的形象渐渐清晰。

诃那并未明白火玉华话中之意，他的心己沉重地无以复加，手中的笛子紧紧握着。

诃那：玉华！你放心！我来救你来了！

诃那闭眼将那笛子横于唇间，妙音宛转，流泄而出，那水波渐渐从火玉华身上退下。诃那大喜，正欲上前，那水波纠成一条水龙向诃那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