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传】87.父子

那一刹那，他的思绪突然变得奇怪起来，明亮刺眼的光爆炸在眼前，耳旁仿佛一声婴儿的啼哭忽然拉远，紧接着是熟悉的温暖电光火石间远离。

然后，是坠落。

无穷无尽直抵深渊的坠落。陌生，而又慌乱。

千万道虚幻的光影画面走马观花似极快在眼前一闪而没，刚想回答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忍不住攥紧手，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才让他稍微清醒了过来。

可这时再次想要去抓那些画面，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无力和抓狂。微微阂了阂眼，他尽量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呼吸。

“我不认识你。”

于是，一片寂静之中，少年冷静地回答，几不可察握紧了拳，紧绷的下颌线似乎也预示着他的态度。

诸星团也不恼怒，他只是很平静地在对方充斥着不满的目光中走进屋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散漫地评价一句，“这房子不错。”

没有等来回答。

男人的神情里没有诧异，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反而是有些莫名的失落和悲伤，隐晦藏在冷锐的外表之下。

对于少年的警惕和敌意也似乎早有预料，落入眼底的那道身影站在光里，十三四岁大的孩子脸色因为伤势还有些苍白，稚嫩青涩的面孔上却是一双眸光狠戾的眼。诸星团哑口半晌，才闷闷地开口，“我没有恶意。”

“你想有也没有机会。”少年冷哼一声，并不因此放下敌意。

“是啊。”诸星团略微笑笑，“但我是来确认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

“…我并不打算相信你。”少年张了张口，兴许是被对方隐晦忧郁的神情有些触动，他拒绝的话却转而不由自主柔和了几分。

“没关系，我已经确认完了。”

男人冲他礼貌地弯起嘴角，俯下身，同时浅褐色的眸子与他对视上，“这次我不会阻碍你的决定了。”

“你所遗忘的事情，如果你想，就自己寻找吧。”他的神色出现一丝哀伤，又转瞬冰雪般消散，少年奇怪地看着他的表情，却蓦然想起了一个陌生的画面。

光影错乱，嘈杂声难以抵御，尖锐的刺痛从腹部传来，他无法呼吸无法言语，只是被禁锢在原地。

而在他的眼前，一道红色的光影绰绰闪烁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然后，那人伏在他耳边，温和又压抑的嗓音响起。

“因为我不会嫌弃你，我会永远爱你的，我的……”

那声音戛然而止，光影骤然破灭消散，恍神中少年惊诧抬眸，却无法迅速从那画面之中脱离开。

我的……？

我的什么？

没有说完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莫大的无力和空白的过去让他惊恐，让他想试图尖叫，可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却无法让他低头。

我必须想起来。

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我必须想起来，他想。

于是他开口。

·

“诸星团。”

男人已经走出门外的身影停顿住了，却没有回头。

少年定定地看着他，“我会自己想起来所有事的，所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的名字，是什么？”

·

男人转过身。

诸星团的神色藏在一团黑暗的阴影之中根本看不清晰，只能感知到他似乎迟疑了片刻，又略微苦涩地勾起嘴角，紧接着是温和却无奈的笑意，仿佛终于做了决定。

“诸星真。”

他听见他说。

诸星？

少年怔愣一瞬，过于熟悉的姓氏让他脑海中不由出现了一个荒唐又谬误的猜想。

“我们…是父子？”

他喉咙有些干涩，迟疑地问出口。

诸星团似乎预料到他会这么问，这次就显得很自然，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要看你怎么想。”

“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诸星真。”

他又呢喃了一遍这个名字，眸中短暂地出现一丝怀念和痛楚，然后“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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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字大纲也阻挡不了我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