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三）

尹离（……招魂铃。）

那刚刚的声音和我一样就解释得通了……死者是我自己？

尹离一直当鬼差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投不了胎。

她去过很多次，可轮回的人总说她还有执念没有完成，无法轮回。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自己身为人都记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尹离……可我不知道我的执念是什么啊。

当时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会记起来的——只需要一个机缘。”

“叮当”

“叮当”

“叮当”

铃声还在继续，尹离忽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但却依旧跟着送葬队伍。

尹离（一开始的东西要回来了吗？）

？？：嘶，头好疼……

那东西似乎很茫然。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咦？

那东西低下了头，尹离的视野也随着向下。

接着便再一次清晰地看见了那半透明的身体。

沉默了半晌，那东西缓缓“啊”了一声。

？？：……都记起来了。

她的声音平静不带波澜，犹如一滩死水。

黎杳：我叫黎杳，现在应该是个鬼魂。

——事实与猜测截然相反。

尹离（不是我？）

尹离（那为什么招魂铃对我有效？为什么她的声音和我一模一样？？）

视野转移——黎杳看向了那副棺材。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这次带了一点莫名的悲哀。

黎杳：……那里面，就是我的尸体。

尹离听着她平静的诉说，恍然发觉一个事实——

尹离（我们的声音不是完全一样——而是很相似。）

……是她先入为主，判断错了。

但她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黎杳”这个人。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想法，黎杳悠悠叹了口气。

黎杳：你还在啊。

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尹离反应迟钝了两秒。

尹离（……在对我说话？）

她意识到我的存在了？

黎杳：是的，想来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她的声音柔柔的，全然没有之前的尖锐。

尹离（……确实全听见了。）

尹离（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是怎么死的？）

据尹离所知，幻境的法术在人间已经近乎失传了……懂这个的大多都是几百年前的鬼。

人间也许也有懂幻境的人，那那些大多都是世族的老妖怪了。

他们大多隐居避世，在一方天地里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究竟是什么死法，才能逼他们出面？

黎杳声音晦涩。

黎杳：……不记得了。

尹离意识到了什么。

尹离（你……）

黎杳：他们没成功，我还活着……只是有些事情我记不清了。

她说的隐晦，但尹离明白——幻境已经破碎过一次了。

……她已经是一个废鬼了。

尹离（原来是这样吗？）

尹离（那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出现？）

黎杳：……你的梦？

她略带迟疑的语气让尹离察觉到了不对。

尹离难道不是吗？

黎杳：这明明是我的梦境，这也是我的身体……你为什么会出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