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章：伤愈离山日 遁离师门时》（二）

魔教 狐岐山 鬼王宗 前山昭昱苑

“好啦小曦，莫要自责了，”方晓宇拍了拍林曦左肩，“若是换作我乃小天天，当亦如是。”

“然……小天哥哥为阻与顼蓁大打出手，似是动了内力，只怕是……会累及伤口……”林曦依旧满腹自责。

“你且宽心，有师父在，定然会护得小天天周全。”方晓宇扯出一抹笑意。

小天天乃师父直系弟子，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正派 青云山 青云门大竹峰 前山议事阁

沈昀天换上了三载前于青云之中最常穿着的一身衣衫，一路飒然而至，于议事阁外停下，与沈建邦相隔而望，却是彼此无声良久。

“小天啊……”沈建邦沉默许久，终是先行开了口。

“弟子在。”沈昀天拱手一礼。

“既来之，便与……为师……相叙片刻罢！”沈建邦勾了勾唇角，欲扯出一个笑容，却终是放弃，转身先行入了阁中。

寻得长子，本是值得开心之事。却怎奈……长子竟有着这般复杂之际遇，属实令他不忍相认。毕竟……一旦认祖归宗，沈昀天身为巫族少主苑晓义，其所需担下之责，或将是整个巫族之传承与整个江湖之兴亡。其责之重，他属实不愿小天一人承受……

“是。”沈昀天再度拱手，随即随师父入内。

沈建邦坐下之时，便抬手示意沈昀天坐于其身侧木椅之上。沈昀天见状，亦是拱手之后乖巧为之。

看着自家长子如今这般稳重有礼，沈建邦打心底里欣慰，却亦是生出几分不忍。

小天如今这般，与当初于山上与令狐垚日日厮混之时相较，简直判若两人，分明已然成熟了不少。想来……其于天墉城中修练三载间，过得并不好……

“师父，”沈昀天声音平静温润，“弟子方才随小狐狸前往了通天峰，掌门师伯应允，明日我可上通天峰一探体内功法，以测其是否存有魔气。”

“小天，你自幼抄过数遍门规，应是知晓，一旦测得魔气，便须被……”沈建邦闻言，心中属实不是滋味。

“废却一身修为，逐出师门。”沈昀天却是异常淡然，“弟子自是知晓，此生皆不敢忘。”

沈建邦一时语塞，竟不知万千心言，当从何说起。

尽管方才已然做好了两套计划，然见自家师父此番神情，沈昀天思忖许久，仍是猜不透其此刻心中所思，不禁自觉心中万千思绪蜂拥而起，一时间，脑中竟是万分混乱，属实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弟子从未勾结魔教，今后亦断不会背叛师门，”沈昀天敛了敛心神，终是鼓足勇气问出了心中期待，“不知您……可愿信我？”

“自然……”沈建邦闻言，心中不由一酸，表情之中亦透着几分伤感。

身为师父，信任自家弟子本属必然，你却有如此一问，想来……乃因我此前并未尽得师父之责，方使你对我并无信任……

“师父，此番流波山一战，我派损失惨重，除因鬼王部署周密外，只怕……我派之中亦有奸细……”沈昀天并未注意到自家师父之异样，想着师父既愿信自己，便应会愿听自己之猜测。

沈建邦闻言颔首表示认同。

想来确是如此，此番行动，自己特意变换了行事风格，便是相熟如方辰浩，亦绝无猜得自己每一步之可能。派中若无奸细，鬼王宗如何会掌握我派动向，又如何会制定这般周密之计划呢？

“师父，弟子有一事，还望师父成全！”沈昀天见自己师父认同，随即起身跪地，行一拜师大礼，“此事，弟子心意已决！”

沈建邦见状大惊，拜师之礼，青云门弟子若无意外，一世仅行两度，首度乃拜师所行，再度则为余生拜别师父。

师徒二人便是这般，一坐一跪，许久未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