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第十一章：归山得受罚 终入鬼王宗》（廿三）

魔教 狐岐山 鬼王宗 后山韵室

来人并未入内，而是驻足门前，礼貌性地敲叩了门，“鬼厉师弟，宗主唤你前去相见。”

方才假意坐回修炼之处的鬼厉闻言，起身大步行至门前，抬手打开房门，表情略显清冷，却亦显出几分善意，“多谢。”

江湖 安怀山下 青云门临时驻地

顼蓁已然对着面前溪流发怔许久，于沈昀天其人，幼时她便不甚看得懂，如今……更是如此……

本想着，当日若无令狐垚与方晓宇二人相阻，她或已将沈昀天穿胸而过罢……

然思及当日沈昀天那惨淡一笑、坦然待死之状，她心中又莫名一痛，竟开始怀疑……

如若他二人当真未曾相阻，自己可当真下得了手？

顼蓁啊顼蓁……何时起……你亦开始犹豫寡断了？

莫不是……

她杏眸微沉，思绪再度飘回至当日情形：

沈昀天对于自己的几度质问，始终未发一言，却于方晓宇赶来之际，开了口，“你不应前来。”

方晓宇明知沈昀天如今叛逃在外，有勾结魔教之嫌，却于其本人默认之时，依旧极力维护于他，“师姐恕罪，沈昀天于晓宇有屡次救命之恩，晓宇决计不会看着他死于天琊剑下。”

她手中拳头缓缓握紧，口中不由喃喃，“晓宇……”

是的，她十分笃信，自空桑山同生共死之后，她便对师弟方晓宇生出了些许不寻常的情愫。同时，她亦隐隐觉察出，当日方晓宇那般为护沈昀天而与自己刀兵相见之时，自己之所以忿然至此，亦似与此般情愫相干。

魔教 狐岐山 鬼王宗 前山山顶

鬼厉随来人一道行至前山山顶，韩意止步，回身浅笑，抬手指向山崖处，“鬼厉师弟，我便不陪你一道前去了。”

“多谢师兄。”鬼厉拱手浅笑相谢。对方既唤自己一声师弟，自己便亦理应回称其一声“师兄”。

方辰浩背对鬼厉负手而立，望向远方的神色淡然，知其前来，便抬手指向前方，“鬼厉，你且来看。”

“是。”鬼厉大步朝前，行至宗主侧后方之时，顺其所指方向看去，前方一片轻雾笼罩，如梦似幻。

“三日后，我派将会出发前往东边安谧山间的雁椋渊，意在寻得上古神兽毕方，届时你亦随行。”方辰浩语气平淡，眸色亦满是祥和，“此乃你入宗后的第一宗任务，切记，届时务必认真做好所派本职工作。”

“是，宗主。”鬼厉朝宗主拱手。

方辰浩忽而思及当初收服夔牛之时情形，隐约感觉对方亦属“自作主张型”人才，故此，经一番斟酌后，便郑重其事相嘱，“另，如今你修为尚弱，切勿擅自逞强。”

“是，弟子知晓了。”鬼厉闻言先是微怔，随即躬身一礼。

“甚好。”方辰浩抬手拍了拍对方肩头，甚是满意，“你且返回韵室继续修炼罢。”

鬼厉拱手一礼，随即退下山顶，便见得一处山泉，十分清冽，脑中不由浮现一张笑颜，随即，他唇角微勾，绽得一抹笑意，于阳光映衬之下更显明媚。

便是他与方晓宇一道用膳当日，方晓宇喋喋不休，同他讲述了些许幼时家中记忆，曾提及一汪山涧清泉，乃其心中烦闷之际时常逗留之地。

青云山下并无此般清泉。想来……他身为鬼王宗少主，草庙村惨案之后，八成便是被接回了鬼王宗。故而……

或许……

其所提及清泉……便为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