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8《第十四章：无意晓君心 决心断其念》（十八）

魔教 狐岐山 鬼王宗 前山云淞苑

鬼厉端着一本医书百无聊赖地翻页，一道身影悄然落下，朝他俯身一礼，“少主。”

“方涵，日后莫要再唤我少主，便唤鬼厉罢。”

“万万不可！”路方涵剑眉微蹙，“少主有所不知，清风阁内等级森严，若非上级昭告宗内，决计不可区别相称。如若有违，仅需他人一纸书信，便是阁主亦保不得属下。”

“然我少主之身份，仅你与路丰知晓，旁人又如何道你有违阁规？”鬼厉莞尔。

路方涵闻言不禁失笑，自己此前竟忧心因对外与少主好友相称会招致惩戒，倒是杞人忧天了。

“你既可唤路丰为丰哥，唤我作鬼厉，又有何不可？”

鬼厉于隐卫训练营内习得隐身术之后，初次试验时便听得路方涵唤路丰为“丰哥”。

“这……”路方涵一时语塞，许久方才组织好语言，“属下以为，直呼少主名号，终究不妥。”

“既如此，便唤公子罢。”鬼厉思忖片刻，终是不再坚持。

于清风阁中，等级纪律严明，下属对上级不得有不敬之举，否则便会依阁规论处。虽说略显死板，却保证了路丰在这个清风阁中的领导地位不可动摇，亦属最为保险的法子。他虽为少主，却无有管理资历，自然无权置喙。

“是，公子。”路方涵躬身一礼。

鬼厉见状不禁蹙眉，张了张口，却终是不再纠结礼仪之事，毕竟习惯成自然，这清风阁中略显繁琐的礼节，要简化至自己心中的要求，尚得徐徐图之。

“我遣你所查之事，可有眉目？”

“安沐旸乃是自幼便拜入了天音阁，属天音阁掌门岳宏琅嫡传大弟子。一直不曾对外公布，应是忧心朝堂之上受皇上猜疑。而李泽铠乃是安沐旸嫡系师弟，与方晓宇初识，乃是于五载前青云山通天峰上。而后二人始终保持书信往来，亦算得上交好。”路方涵将近来所查结果悉数相报，“另，此前公子虐杀纪佰柒之谣言的来源，属下亦已查明，乃是……”

鬼厉闻言抬眸，眸间蒙上了一层薄霜，“何人？”

“毒公子秦子方。”路方涵知晓自家少主对化名孙素炎的秦子方曾有救命之恩，又曾与之通力合作，掀了长生堂的根基，故而生出几分心疼。少主真是救了个白眼狼啊……

“孙素炎……”鬼厉眸色愈发暗沉冷冽。

你五载前忘恩负义，险些毒死晓宇小曦之事，我尚未同你清算，如今竟又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五载前此事，乃是鬼厉自东海城归来当日，林曦前来相访之时，得知此番得了孙素炎所助之后所提及。彼时林曦要他提防孙素炎，他尚觉既为教中盟友，提防大可不必。如今想来，竟是自己天真大意了……

“孙素炎乃是先将对方折磨而死，而后传出消息，道公子离开之后，纪佰柒便被发现身死，死状十分可怖，且死前功力已被尽数吸去。翌日，江湖上便尽是‘公子入得魔教后，嗜杀成性，虐杀东海城城主纪佰柒’之流言。”路方涵道明了流言传出的具体情形，顿了片刻，又提出了心中所存疑惑，“不过有两点甚为怪异。孙素炎此举不似受毒神之命，似是个人之举。另，鬼王宗宗主方辰浩对此十分淡然，与其之前蒙冤时的表现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