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1《第十八章：惟愿护君安 与君终未见》（十一）

魔教 狐岐山 鬼王宗 后山榉树林

见对方不语，孙素炎知此事逃不过了，反倒放下心来，伸手捡起折扇，唇角笑意反倒透着几分释然，“血公子既已知晓，想必杨六早已殒命，而今日诱在下前来，应是要在下性命的罢？”

“非也。”鬼厉摆手，“杨六好好的，便被安置于毒蛇谷外榆树林中的小木屋内。你的性命，在下并无兴趣，唯欲同毒公子交换一个要求。”

“什么？”孙素炎半信半疑。

“若有朝一日，万毒门要对鬼王宗下手，希望毒公子能对鬼王宗少主方昕宇手下留情，莫要赶尽杀绝。”鬼厉起身，郑重一礼，“拜托了。”

孙素炎闻言哭笑不得。

他能道自己本就是鬼王宗的暗探，此事本为分内之事吗？能吗？

片刻后，他终是缓缓摇头。

不能，身为暗探，不论何时，都应隐匿身份，即便是自己人，亦不可透露分毫。若非如此，他又何需几次三番同鬼王宗弟子大打出手呢？

然他这一摇头，鬼厉却是不干了，眸色一厉，“如此，便只得要你性命了。”

孙素炎终是反应过来自己未曾及时回答人家问题，忙起身回礼解释，“你别急呀！我之前本就已答应了做你的内线，你我早已是自己人，我亦知你留我一命，有这一因素在，心中自是感恩。故此，今日君所托之事，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二人达成一致，孙素炎忐忑下山，离开前留下了解药，而鬼厉借此唤醒了中迷药的李忠，“回屋去睡罢，今夜有我守山，不会有事。”

李忠对于自己无故睡着一事很是抱歉，连连道歉，并表示自己说什么也要陪着副宗主。

鬼厉拗不过他，终是点了头，看向火堆，“罢了，想陪便陪着罢，左右我一人在此亦有些无聊。”

“副宗主，”李忠坐着无聊，思及副宗主大多数时候都十分平易近人，便开始大着胆子尝试八卦，“那青云弟子方晓宇……留在狐岐山这么久，当真没关系吗？”

鬼厉抬眸看他，唇角微勾，语气之中满是戏谑，“无妨，左右回青云以后，有麻烦的是他，又不是你我，你担心什么？”

“没……”李忠总觉此言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如何不对劲，便只得摇头，“没什么，属下只是担心副宗主日后再遇上其他同门，被他们……被他们刁难……”

鬼厉闻言，心下一暖，笑意更甚，“你想多了，会刁难我之人，我压根儿不会与之碰面。”

李忠闻言细思，忽觉自家副宗主所言极是，随即连连颔首附和，“只要副宗主不愿，自可不与他们碰面！”

他虽不过副宗主院中一名近侍，却亦接触鬼王宗内情报汇总工作，自知如今自家副宗主的修为，已然超越了青云多数同辈弟子，加之林子晏精于易容之术，若要避开青云门人，并非难事。

鬼厉闻言轻笑，忽而生出一个想法，“李忠，若你愿意，明日要子晏教授你一些简单的易容之术，可好？”

“属下自然愿意！”

每每思及那易容之术的神奇之处，李忠都会大赞一番。如今既有机会习得一二，他心中自然波澜不断，甚至因着这一时激动，竟忘记了礼数。

不过鬼厉待院中众人素来宽厚，倒亦并未注意到此事，见对方激动得似一个孩童得到了一颗糖一般，他心中亦是暖意汹涌。

李忠虽远不及路方涵与韩意二人能干，却是这鬼王宗内第一个给他温暖与陪伴之人，他一直想着，即便自己不能一直留在宗内，亦定然要在离开之前，保证其学会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