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解 暮剑琴师

此后多天，卡尔一直一直待在城堡里没有出去，手上的上也早已养好，于是他便重新开始工作。

有意无意中，他总是尽可能的避开约瑟夫……

“伊索，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卡尔有些心虚的在心中叹气。

不可避免的，卡尔在某天回房间前在走廊上碰到了约瑟夫。

“……并没有，先生……多亏了您的关照，前些日子我休息的很好。”

“没事就好。”约瑟夫面上带了些温和的笑容，银白色的长发总是随意的扎着，衬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本应让卡尔觉得亲切，可卡尔却不受控制的将那次回忆中约瑟夫的脸与面前的约瑟夫的脸重合。

是因为阅历的原因吗？

容貌虽然无甚差别，可神态却是差的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或许是因为那次回忆中的约瑟夫太过年轻，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住的冷漠疏离，久居上位，眼中有种抹不掉的，独属于他的“傲气”，而眼前的人，虽然有着几乎不变的容颜，可眼中流露的却是温柔与谦和，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差异。

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改变，还是这只是他的伪装？

卡尔很难对约瑟夫做出一个描述，更无法以现在的心境对他的言行举止有个准确的判断，很混乱……卡尔需要时间去整理思绪。

“我这几天将三楼北侧的书房整理出来了，里面或许还会有些乱，但如果你想的话，随时欢迎，那里很安静，或许……是个不错的消遣散心的地方。”约瑟夫的语气不似面上笑意那般，他似乎总是话里有话。

“嗯……我会的……”

约瑟夫的熟络和恰到好处的礼节总是让人难以拒绝。

可以雇人弹钢琴不雇人收拾书房？三楼的书房……不同于约瑟夫常在在二楼的那间，那似乎很大整理起来估计也很费事……

卡尔之前看过几次，不过那里的门是锁着的。

是因为有重要的东西在里面所以才要亲自整理吗？

……

约瑟夫话里话外总让卡尔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之前想要抓住又总是一闪而过的感觉——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说的话内容，说的话的语气，做的事，出现的时间……都或多或少带着些巧合。

“之前曾留意过，三楼北侧的书房很大，整理出来想必也废了不少功夫，喜欢读书的人才会愿意花费大把的时间在书籍上，您会有什么格外的偏好吗？”

卡尔并不是随意关注别人喜好的人，有野史记载约瑟夫善巫诅之术，他也看见过约瑟夫其中一个书房里几乎摆满了关于巫诅之术的书，他当时就在想，昔日无比尊贵的吸血鬼贵族的约瑟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有的说他性情怪异，有的说他粗俗无比，更有说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伪君子，奸险小人，善使诡计……

耳听为虚，眼见又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毫无根据的野史。

卡尔头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好奇心，想要去了解一个人。

约瑟夫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他的眼神很平静。

“我睡的时间太久了，”约瑟夫眼神暗了暗，似乎陷进了不知道多久前的回忆，回忆的内容似乎并不美好，“久到会觉得大梦初醒，物是人非，眼前的你我都不真实……”

他似乎意有所指。

“哈……”他扶额，自顾自的又笑起来。

“我年少的时候喜欢读一些人物传记，游记，奇闻异事，那时心比天高……后来喜欢看战争史，还有一些至今仍觉得枯燥无味但我不得不去学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些禁书……”约瑟夫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伊索，后世之人多传我善巫诅之术，其中所传非虚亦非实，”他突然停顿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重新聚焦在卡尔身上，“靠近我，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幸事。”

为什么突然说的这么严肃？

有意思的很，引着他来的人是约瑟夫，现在想让他……？

等等，约瑟夫这是在给他选择吗？

靠近他不是什么幸事……是在让他远离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老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卡尔回视他，情绪有些复杂，他平淡道：“我只相信我想相信的，”至于有些事情是真是假又如何呢？那不是我需要的。

“好，”约瑟夫了然，“祝你今天过得愉快，伊索。”

“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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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的窗外，一只灰色的小鸟撞到了窗框上即刻便被如蛛网般的蔷薇花死死缠住，荆棘割裂鸟羽，鲜血浸出，鸣叫声格外尖锐。

约瑟夫静静看了片刻，任由小鸟徒劳的挣扎，待它不做无用功时，又推开窗，将受伤的小鸟取下来，放在手心里。

挣扎的筋疲力尽的小鸟此刻十分乖巧的待在约瑟夫手里，尾羽轻轻蹭着约瑟夫的指尖。

约瑟夫看了一眼它，又转向窗外，轻声自语“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

窗外正对着的是城堡一切生机中唯一的一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