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不久之前......
黑发姬牢正在昏迷中,他的修为比身为燕哀候大弟子的那位兄弟还是要弱一些的。这是因为他肉身并不是长生不老的白发体质,而是需要不断夺舍才能维持生存。
夺舍虽说也不是说不能长生不老,但每一幅皮囊的天赋参差不齐,运气好皮囊天赋上佳,修炼起术法来也是得心应手。若是皮囊天赋不行,那等于这几十年就白白浪费。
长此以往,这黑发楼主的修为终究还是落下了和白发楼主不小的差距。
所以在通过渊噬之法获得了大量术法后,黑发楼主在解体后一口气承受的术法实在太多,导致了他的昏迷。
与此同时,在他的灵魂深处,忽然传来一个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姬牢,醒来!"
黑发姬牢一下子惊醒了,不过这里惊醒的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什么人?谁在跟我说话?谁在我体内?"姬牢下意识地问道,同时"四处张望",可灵魂只能看见一片漆黑。肉身还是没能苏醒过来。
"我不是人。"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不是人?你难道是鬼?"姬牢想要运起术法把那个声音的主人揪出来,并没有得逞,他一丝力量也调动不起。
"不要白费劲了,是那渊噬获得力量的后遗症,合体的时候还能够承受。若是分离,你身上这具凡人之躯可就难以承受了。让肉身自然适应便好。"那个声音语气里对姬牢十分熟悉,这让他心头起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你说你不是人又是什么意思?"黑发楼主连连发问,语气越发急躁起来。
"我是谁?我谁都不是,我就是你啊!"那个声音的主人从黑暗里缓缓漂浮出来,赫然和楼主长着一样的相貌。
"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只是一身双魂,怎么会有第三......"姬牢震惊了。
"不,你错了,我并不是第三个魂魄,我只是你而已。"那个姬牢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然后手一指,出现了一副画面。
这副画面似乎是以一个人的眼睛为视角所看见的情景,把黑发楼主拉回了几百年前的记忆中......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朝这边走过来,在左边,站着的是白头发的问天楼主,另一个姬牢。
"师尊,我们今天学什么?"视线的主人说话了,看语气,却是黑发楼主自己。
那老者,正是首任大方师,燕哀候。这场景,是一次看似普通的燕哀候传授术法的场景。
"姬牢,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并没有收你做徒弟。虽然你是牢儿一身双魂的弟弟,但也只是由他传授给你术法。所以你大可不必称我为师尊。"燕哀候嘴上这么说着,但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恭听师尊教诲。"黑发楼主嘴上这么说着,脚下还是不挪窝儿,这种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燕哀候也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接着说道:"今天我并不打算传你们什么术法,你们俩的术法造诣已经颇高了。不必再照走我的老路,要去寻找自己的道路了。
"那我们今天要做什么?"白头发的大弟子问。
"今天,我打算继续和你们研究,上次从昆仑山内偶然寻到的未知之物。"燕哀候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您是说,'根苗'?"大弟子又问。
"不错,那件东西我们已经试过了,并没有实体但却可以被盒子装起来,也没有术法的气息。这种东西看似存在,却又无法证明其存在。一定是内有玄机。"燕哀候打开了小盒子,里面有一个小巧的阵法被布置在盒子底部。
阵法之上,悬浮这一株黑色的像小树苗一样的东西。檀木盒子遍布神秘的花纹,看起来不像是方士的手笔,而是本身自带的一样。
"那我们今天该怎么研究这东西呢?"黑发姬牢问。
"我打算把这东西种到我自己身体里面去,看看它能不能和术法相融。"燕哀候把盒子关起来,"你们二位,就给我护法。"
"不行!"两个姬牢异口同声地说。
"您身为大方师,怎么能够做如此危险之事?还是让我这个大徒弟来吧!"白发姬牢着急地说。
"这怎么行,兄长你是方士一门内定的第二代大方师继承人,平时还要处理各种事务,也不能如此冒险。还是我来吧!"黑发楼主语气比大弟子还急。
"我是长生不老之身,肉体比你强悍得多,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白发姬牢不肯让自己兄弟以身犯险。
"那你就错了。正是因为你是白头发,才不能胡乱尝试。"黑发楼主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主意。
"此话怎讲?"白发姬牢有些疑惑。
"我乃是夺舍之躯,若是毁坏了,还可以照常再次夺舍。而兄长你的白发人体质来之不易,万一这东西危害极大,毁了你的白发人肉身,岂不是没法再弥补了么?"
白发姬牢没想到自己原本以为的优势在另外一个姬牢嘴里就成了劣势,一时语塞,有些生硬地反驳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东西一定能摧毁白发人身体?若是真毁了,我再夺舍吃一次药不就行了?"
"你听听你这话你自己信吗?你药那成功率,哼哼......"黑发楼主这一下子就抓住了白发姬牢的把柄。
"行了,你们俩都别争了,还是我这个老头子来......"燕哀候话还没说完。
"不行!"黑发姬牢一把就夺过燕哀候手里的木盒子,不让燕哀候趁他们不注意把"根苗"吸收到体内去。
"反正你也不认我这个徒弟,我也不必奉你的法旨。危险的事儿就交给年轻人好了!"黑发姬牢"义正辞言"地说。
这下燕哀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原地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