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和绫子 . 交换的誓言】 (十二)
【呐,四叶,这就是嫁衣吗?这个时代,新娘子所穿的嫁衣吗?】绫子展开了双臂,在我面前缓慢的旋转着,是呢,绫子所出生的年代是在距今千多年前的古日本的平安京时代,那时候的日本,恐怕还没有形成现在的和服制衣形制,而且,就从习俗上来说,那时候的婚礼,和现在的神前式婚礼也有着巨大的不同的,因为,那时候的日本神道教教义,尚未形成现代的这种形制,还出于神佛合习的融合阶段。
【是的,这就是现代女性出嫁时穿戴的嫁衣,在举行神前式婚礼穿着的白无垢。】我尝试着用手托起了绫子身上穿着的白无垢的袖子,嫁衣那种略微沉甸的,如绸缎般的顺滑的手感,让我欲罢不能。
【可是,他不在这里。】原本展露出笑容的绫子忽然间沉寂了起来,那白色的嫁衣,那身着白无垢的身影,让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寂寥。
【是啊,瀧君,不在这里,他看不到,穿着这件嫁衣的我。】仿佛就像是被冰水扑灭的火焰一般,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开始弥漫在我和绫子的心间。
【很漂亮呢,四叶,这件白无垢,这件嫁衣。】原本沉寂下来的绫子打破了我们间的沉默。
【可是,我可能一辈子都穿不上,绫子,不是他的话,我绝对不行的。】被前世本体,绫子的情缘影响着的我,心里被烙上了他的影子,这是前世本体在思念瀧君时许下的诺言,也是前世留下的夙愿,作为转世之体的我,虽然放弃了继承宫水绫子的名字,但是,我却毫不保留的完全继承了她对瀧君的爱意和思念。
【呐,四叶,你不是说过吗,就算这一世,我们无法完全得到瀧君的爱意,我们即使再次等待千年,也要在下一世,和瀧君结为伴侣,成为他的妻子吗?】冷静下来的绫子,抚摸着我的长发,安慰着我,现在,我变成了绫子的模样,在她幻化出来的思念体里,被变成我模样的绫子拥抱安慰着。
【真不愧是我前世本体的执念,绫子,你总是会这么坚强的面对孤独,独自思念着他。谢谢你,绫子,我想,我必须要坚定我的信念,把对瀧君的思念,贯彻到底,我会的,即使再等待千年,我依然会继续等下去。】 眼前的白无垢嫁衣在我的思念中消失了,绫子的身上幻化出了我原本穿着的巫女服饰,而她的样子也恢复成了绫子原本的样子,我和她,交换回了彼此的视角。
【绫子,我要回去了,回到现实当中,我会和你保持共享视觉的约定,除非是有特别不方便的地方才会暂时的终止视觉的共享,在平时,你可以通过我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我朝着绫子挥挥手,向她告别,虽然她一直会待在我的心绪里,可是在平时,她只能在这里通过我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有时间的话,我会回到这里看望你的,毕竟,你和我,曾经也是一体的呢,所以,抱歉,绫子,现在只能暂时的委屈你独自待在这里了。】我向着在一旁端坐着的绫子微微的鞠了一躬。
【不必这样呢,四叶,我身为凭依灵,独自在别社神社待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况且,现在我是在你的心绪里,作为你的刀灵般的存在,我随时可以在心绪里和你聊天,而且,在你共享了你的视觉之后,我也能通过你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所以那些对不起什么的言语,大可不必说了哦。】绫子睁着双眼,注视着我,她脸上的那些寂寥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却显得更加的端庄和宁静。
【那么,我先走了,绫子,再见。】我颔首向绫子示意之后,转身向着反方向的远处走去,逐渐的,身后变得朦胧了起来,而我,也似乎听到了在真实世界里,我房间里的敲门声。
【四叶,你在吗,是我,我可以进来吗?】趴在床上的我睁开眼睛,屋外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姐姐三叶的声音,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其实就是和姐姐交换后的瀧君。
【门没锁,进来吧。】我翻身坐了起来,怀里抱着抱枕,看着站在门外那个即将进来的人。
初夏的阳光,变得愈发的灿烂了起来,摇曳的树枝,让树叶发出了怡人的声响,可以的话,我想再睡一下,至少,在梦里,我可以再次披上那件洁白的嫁衣,嫁给心爱的那个他。
(瀧)
站在四叶的房间门口,我正犹豫着,因为,就在刚才,四叶扑过来抱住我时,我的内心,忽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悸动,就好像,有谁,在我的心底呼唤着我的名字,可是,任凭我如何思考和探究,就是想不起来,似乎,是我忘记了些什么。可是,三叶,就在的我身边,虽然我和她交换了彼此,我变成了女性的她,她变成了男性的我,嗯,三叶就在我的身边,而我,就在三叶的身体里,可是我,究竟是,忘记了什么,我不知道。
【门没锁,进来吧。】房间里,传来了四叶的言语声,似乎,她没有在生气什么的。
【那我就失礼了。】我轻轻的拉开了四叶房间的拉门,走了进去。
因为宫水家祖辈在糸守町经营着宫水神社,所以也一直沿袭着日本的传统生活习俗,就连部屋建造的款式也一直是沿袭着古式的和风建筑,直到明治维新之后,在大正年间,宫水家的建筑才跟随着当时潮流引进了西式元素,改成了带着浓郁和风气息的两层建筑的款式,相比之下,就和现在常见的一户建差不多,但区别是,宫水家几乎没有完整的西式房间,除了部分家具以外,几乎都是和式部屋的结构布局,嗯,四叶的房间除外。
【四叶-------诶,我这是,怎么了?】当我跨进了四叶房间的门槛时,我仿佛就像是穿越过了某些屏障之类的东西,我的内心深处,某中异样的思绪在翻腾着。
【这是结界,哥哥,不,请允许我,称呼你的名字吧,瀧君。】四叶抱着抱枕,趴坐(鸭子坐)在自己的床上,注视着我,她的眼神中,流露着,和三叶看着我时的那种包含情感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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