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体. 记忆的残片】 (五)
徐徐而来的山风,扬起了我的发丝,端坐在我身后的瀧君,正用着近乎虔诚的动作在梳理着我的头发,虽然我看不见身后的他,但是我能想象得出来那个画面,单手捧着秀发的他,用另一只手拿着梳子,慢慢的梳理的我的头发。或许,在一般人看来,如此的场景近乎于变态,瀧君现在的形象,就若同恋物癖的变态那样,痴恋着我的头发。可是处在现在心境的我却觉得是如此的幸福,因为他,在为我梳理头发,我相信他,无论如何我都要相信他,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要坚强的,不动摇的去相信他,如果这算是病态的话,好吧,我是痴恋于他的变态,因为,我爱上了他,是不可药救的,傻瓜。
【瀧君。】原本沉醉在瀧君的呵护中的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嗯,我在这里,怎么了,三叶。】瀧君停下了梳理头发的动作。
【绫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个名字。
【诶?】我能感觉得到瀧君拿着的梳子离开了我的头发。
【那个在你的梦中,长得和我一样的女人。】总觉得,瀧君会梦到她,一定是有什么缘故。
【你是说,那个可能是你的先祖,宫水家的长辈?】我的眼前出现了瀧君的身影,他端坐在我的面前,手里拿着我的梳子。
【是,就是那个绫子,你在梦中遇到的那个人。】真的好奇怪,我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和瀧君说起那个女人,在情感上,我不希望和别人分享瀧君,哪怕不是同一个时代,她是我的先祖。
【诶,三叶,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既然是梦,也有可能是我的臆想而已,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绫子,和你长得很像,那只不过是说明你的形象,嗯,太深刻了,你的样子,被我记到脑海的深处,就连做梦,都会梦到你的样子。】瀧君挠着头,搬出了一大堆看似合理的解释。
【可她的名字是绫子,不是三叶,那个不是我,在你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拦住了瀧君本将要继续说下去的言语,那个在瀧君梦里出现的,真的,不是我。
太奇怪了,我会这么冷静吗,虽然我在学校里,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得很柔弱,可是我也有我的坚持,自从妈妈离开我和四叶后,我和离开宫水神社,当上糸守町町长的爸爸很少说话。四叶也曾劝解过我,让我和爸爸和解。可是我,我忘不了,爸爸离开家里时的身影,他带走了妈妈的画像,丢下了神职,抛下了我和四叶,我们和婆婆一起,三个宫水家的女人,从此相依为命,所以,我的心里,仍不肯原谅他。
【可那是个梦,三叶。】瀧君的神态有些焦急起来,他不明白我,为何会如此的纠结他这个梦里的女人,瀧君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梳子。
【梳子,小心,瀧君。】这是妈妈留给我和四叶的遗物,偶尔,我也会用这把梳子帮四叶梳理头发,平时,我会把梳子小心的放在房间里的梳妆盒里。
【啊,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对不起,三叶。】瀧君赶紧松开了他那捏得关节有些发白的拳头,还好,梳子没事,深棕色的木纹,带着岁月斑驳的痕迹,那是妈妈的遗物。
【笨-------蛋。】我用手在瀧君的头上轻敲了一记,接过了他手中的梳子。
【对不起,对不起。】瀧君似乎变成了磕头虫,不停的向我道歉,嘛,毕竟这个笨蛋差点就弄坏了我宝贝的梳子。
【糸守町,嗯,岐埠县的特产物,你知道吗?】鲇鱼啊,还有虹鳟,好久没吃到婆婆做的鲇鱼了。咦,我怎么想到的都是吃的?
【呃,我想想,水稻?啊,美浓纸,高山和牛,啊,对了,还有你们糸守的组纽。】这是因为他是男的吗,和我想的方向不大一样诶。
【咳,嗯,差不多吧,看样子你也了解了不少。】为了掩盖我自身因为食欲方向引起的窘态,我只能随便的应和了几声。
【你问这些干什么,三叶?】这下瀧君反倒是弄不明白我的想法了。
【因为绫子,我的先祖,宫水绫子。】我固执的认为,瀧君梦里碰到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先祖,而且,她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哈???】瀧君惊讶的回应声显示出了他的心里呈现出的是一片懵懂和未知。
【因为,你梦见了她,绫子。】会相遇吧,瀧君和绫子,就如同我一样,跨越了时光的相遇,幸运的是,我更早遇见了他。
【为什么,有这个必要吗,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梦,一个尚未确定存在的女人。】瀧君表现出了抗拒的反应,他或许不知道,这是他的潜意识想要否定,不,是正在极力否定他梦到了绫子的这个事实。
【瀧君,请仔细的看着我。】我抓过了瀧君的手,把他的手掌放在了我的脸颊上。
【三叶。】他的内心在动摇,因为,我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真实的我,一个你跨越时空,认识并且交换过彼此的女人。】瀧君手掌的皮肤明显比我脸上的肌肤更加粗粝,他是男生,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并不讨厌和瀧君手掌接触的感觉,这是彼此真实存在的证明。
【所以,这不是偶然,瀧君,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候,你会遇见她,在梦里或别的地方。】我要相信他,是我先遇见了瀧君,所以,我要相信他。
【所以呢,三叶,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要我帮助她吗,绫子,那个你在此之前,从不知道的先祖。】瀧君深深的呼吸了几次,重新安定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