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鸟与鹿之灵（20）

东皇太一收留在无处可归的云中君。

在人间拥有的一切，都是东皇太一给予他的。

云中君保留了自己的翅膀，穿上了人类的衣袍。东皇太一告诉他，这身衣服在他身上是多么多么地好看，是淡紫色，还特意镶着强调性的金边，腰上系着红线。

而且，身为他的使者，脖子上必须佩戴着特有的饰品。

云中君：淡紫色，是什么样的颜色？

东皇太一：紫水晶？葡萄？我身边围绕的黑球后的拖尾？

云中君说这些东西他都没有见过，所以根本无从想象。

东皇太一很为难。

云中君的眼睛他尝试着治过，但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没有起效，也就只好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东皇太一：你最熟悉的景色是什么？

云中君：天空。

东皇太一：那紫色大概就是太阳落下去之后，位于蓝色与黑色之间的，看起来十分贵气的颜色。你身上的衣服，就像那样的紫色加了水之后的颜色。

云中君点头。

他知道所有曾经出现在天空上的颜色。

东皇太一赐予他的还有一双鞋子，但是他摸索着，怎么也穿不上，因为自己的“脚”与别人不一样。

他的脚爪又尖又长，没法穿鞋。

东皇太一：那就不穿鞋。

东皇太一：反正我也不需要鞋子，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脚这玩意儿。

东皇太一：再说了，你也不应该穿鞋。

云中君：为什么？

东皇太一：因为这样的爪子就是你的武器。

云中君：什么叫“武器”？

云中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武器。

他在云端生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使用过什么所谓的“武器”。

东皇太一：你还是早点知道得好。

东皇太一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多事情就是慢慢学的，而“武器”这种东西，在遇见危险的时候根本都不需要学习，就能够下意识地用来保护自己。

以后的日子里，东皇太一教给了他很多东西。

云中君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东皇太一手下唯一的使者。

替他管理着城邦。

规整着大河以西的秩序。

并且牢牢提防着大河以东的所有来者。

在他们的意识里，来自大河以东的人，都是不善的。

在云中君的管理下，东神之宫的周围被圈出了一条规整的红线。

红，是东皇使者的专用色。

那之后的几天，云中君都回旋在城市的上空。

云中君虽然看不见，但是空中弥散的各种各样的气味却不会骗他。

他就是依靠着这些气味，分离了公共区域和民居，然后这些气味在头脑中逐渐形成了一副完整的图案，最后再转换成建筑也好、花草也好的形状。

穿过每一条街道，略过每一处花草。

几经来回，云中君终于在头脑中规划好了城市所有的线条。

云中君在自己的房间，绘制在纸上，交由下属，再由下属率领着下属，将这些线条画在相应的街道上。同时告诉所有的百姓，各个区域的意义。

很久很久之后，大河以西的云梦泽，不管是森林还是城市，所有的百姓都口口相传着云中君对此作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