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鸟与鹿之灵（22）

云中君其实都记得。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小鹿女，还隐约察觉到了她与自己前世有所关联。

现在水落石出，那些记忆应该不会再成为自己的梦魇了。

还记得那是前世......

小鹿在那天晚上，除了要去河边饮水，还有一个目的。

它想要把“一朵云”给藏起来。

那是在楚汉两军在刚刚开始在森林中交战的时候，森林里的动物们听到声音纷纷逃窜，它和鸟儿就逃到了这条小溪边。

饮水、休息。

就在那条河的河边，小鹿用前蹄画了一朵云彩。

它一边画，一边问站在自己背上的鸟儿：“我们会死掉吗？”

鸟儿说：“不会的。”

小鹿轻轻地“嗯”了，但是它心里并不相信鸟儿的理想性回答。因为它今天明明看到了很多其它动物的身体，像是睡着了做噩梦的样子，只不过大家都躺在自己的血泊上面。

战争太残酷了，小鹿想，好多生灵失去了性命。

说不上自己也会。

它画这朵云，是希望将来它和鸟儿能够住到天上去，住到柔软的云朵里面去。

云那么高、那么高。

人类的战斗一定不会蔓延到那么高的云彩上。

住在天上的话，它和鸟儿一定能够生活得很和平，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伤脑筋了。

“我们在森林里也不会有事的。”

鸟儿安慰小鹿。

“对！我们就在这里不离开，也不会有事的。我听一只猫头鹰说过，那个猫头鹰说它在夜晚，听见过人类士兵的谈话。”

“猫头鹰说，人类只是来找一些东西。”

“所以，人类并不坏。”

可小鹿不知道，为什么找东西，还要去伤害同类，伤害它们。

小鹿端详着自己画的那朵云，问鸟儿好不好看。

鸟儿说好看。

“他们也有家的，也有像你这么好的朋友，所以他们不会舍得离开自己的朋友太久，他们找到东西就会回家了，回到好朋友身边。”

“要不我们以后，想办法住到云上去吧——”

小鹿的话还没说话，人类的弓箭便追到了此处，同时还伴随着骇人的呐喊声。

小鹿和鸟儿只得赶紧逃命。

但小鹿一直惦记着那多云，它太担心了，担心人类会看到它。

它想，人类那么聪明，一定能从这朵云里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到时候，人类一定会把弓箭也射向云朵和天空的，那它们可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所以小鹿一直在附近没逃多远。

看到人类在河边扎营，它忧心极了，只想赶紧去把那朵云彩用土给埋上，或者用水冲走。

它想，自己是只小鹿，人类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

然而，人类的长箭还是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是一个个子矮矮的人把自己带离人类聚集的地方，它感受到身体内开始流动一些很温暖的热量，这让它感觉很舒服，就连伤口的痛楚都仿似减轻了。

只是对拯救自己的性命，没什么用而已。

它能够感受到生命正在从自己的身体内流失。

“我说吧，人类并不坏......”

“他们不是故......故意要杀......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