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生无崖（25）

之前因为我们都在鬼谷子身边。

而鬼谷子总能轻而易举地召唤出数不清的玄微子围绕在侧。

以至于我们坐了那么长时间，听了那么久的故事，都没有在光线的变化上感受到时间流逝。微光海洋代替了照亮世界的太阳，代替了白昼，也欺骗了我们的感官。

现在我和瑶姑娘已经走出很远。

身后的光芒再也找不到我们身上。

森林出口不在眼前。

瑶姑娘可以掌控的玄微子尚不足以为我们照亮前路。

瑶：无衣哥哥，你怕黑么......

我听她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想来想去。

这还是小鹿女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害怕。

沈无衣我不害怕。

“不害怕”这三个字，我说得坚定异常。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勇气。

看着那几颗飘浮在小鹿女手心的玄微子，我忽然觉得那么一点儿光没什么重要，于是我伸手紧紧地将她小小的凉气嗖嗖的手心攥在掌中。

沈无衣这有什么的，我带你走。

沈无衣咱们俩就这么朝前走，大步大步朝前走，我就不信，咱俩能撞树上！

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

抓着人小姑娘的手就往前走。

瑶：好神奇哦，无衣哥哥。

沈无衣有什么神奇？

瑶：我觉得一点儿都不怕黑了。

沈无衣是不是？

我语调里满是得意。

没有光线的森林，几颗荧光小虫般的玄微子，勉强陪着我们。

直到我和瑶姑娘走出玄微森林，我们的双手都紧牵在一起，而且一次也没有撞上过狭窄林路边的粗壮树干。

再微弱的光也变成了我们的引路使者。

我们像是被关在了漆黑迷宫里。

好不容易找到的出口外面则像是深夜回家时的那一盏灯。

沈无衣我们走出来了。

森林以外的世界还带着蓝色、紫色的光芒。

一切都还是清晰的。

不需要玄微子照亮道路就能够认清前方所有的障碍。

只是，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她什么都没说。

原本是我牵着她往前走。

现在在陌生的人类城市的街道上，变成了瑶姑娘拉着我的手小跑着穿过一条条巷尾和街头。

我心里有些忐忑。

我开始害怕了。

沈无衣阿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转过来。

又转回去。

熟悉的路口我见了一个又一个仿佛陷入了鬼打墙般的境地。

小鹿女不会迷路了吧......

瑶：马上就到了。

沈无衣好吧。

好吧好吧。

我又一次妥协。

“马上就到了”这句话，我已经听瑶姑娘说过至少两遍了。但是这个“马上”具体是指多长时间，她没对我说过，目的地我也不知在哪儿，一秒两秒三秒的时间都度日如年。

瑶：好了就是这儿。

瑶姑娘开心地几乎跳起来。

她松开我的手，在原地兴奋地蹦哒了几下。

最后安静地矜持下来。

瑶：无衣哥哥，我们到了，我跟你隆重地介绍一下吧。

沈无衣这是......

我看着眼前并不太大的房屋。

有些破旧。

该褪色的已经褪了色。

该更换的都还在坚持顽固地摇摇欲坠。

瑶：这是我的家。

沈无衣你的家？

我有些吃惊。

瑶：嗯。

瑶：是我人类父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