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生无崖（43）

我迫切想要离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环境。

这真的很难不让我胡思乱想。

陆砚才：回去？

陆砚才怕我不信，还特意关上了那个能持续散发太阳光忙的能量体。

房间内突然漆黑一片。

五指不得见。

他摸索着走到窗边，脚腿撞到了潜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发出“砰”地一声，但陆研才没有发出表示疼痛感的任何声音，连闷哼都没有。

陆砚才：你看，都这么晚了。

陆研才看向外面的天空。

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云朵，只有空荡荡的黑暗。

陆砚才：你在想什么？

沈无衣嗯？

因为他的提问，我回过神来。

我沉默地想了一会儿。

陆研才当然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观察我。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也看不到的环境中究竟看到了我的什么，只不过我唯一能确信的就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陆研才看到的是想象中的我，以及一轮隐隐约约出现在黑暗中的我的轮廓。

沈无衣我什么都没想。

陆砚才：是么......

我听出他声音里的失落。

于是想了想，赶紧安慰他。

沈无衣我想外面怎么这么黑啊，连星星都没有。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没有说话。

同样处在黑暗中的我，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沈无衣陆研才？

我尝试着叫他。

沈无衣你还在吗？

沈无衣你不会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走了吧？

那我会生气的。

生一辈子的气。

永远永远，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他的气。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先是衣服间的摩擦，然后是鞋底试探着向前延伸，小心翼翼去探路的感觉，皮肤划过木质桌面。

我猜他走到我面前这块桌子来了。

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偷偷地把搁在桌面上的手肘和胳膊，都小心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放了下来。

我不想他在摸索前进时，摸索到了我的手臂，

这会让我非常尴尬。

陆砚才：我才不会把你扔下自己离开。

陆砚才：不像某个姓沈的。

沈无衣......

好家伙。

暗戳戳地内涵我呢。

我现在虽然看不清陆砚才的具体方位，但根据声音来判断的话，大概是在我身后右侧的位置。

再之后，陆砚才也不说话了。

整个空间又一次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默。

该说点儿什么呢......

如今我和他的关系，非常尴尬地摆在这里。

所以并不想从前那样。

从前在自己动手装饰的出租屋里，他蓬头垢面地盘腿坐在椅子上面对愁秃头的毕业论文，而暂时没有毕设烦恼的我则一边看音乐综艺一边憋小说内容。每当这种时候，我们两个会很长时间一言不发，甚至连午饭和晚饭都会省去，直到我们其中一个实在饿到受不了。

在我们关系非常亲密时，相顾无言是默契。

而现在呢？

只剩下不安和尴尬。

陆砚才：无衣，我们分开这么长时间。

陆砚才：你有没有什么话，是想了很久还没对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