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为二的生命（4）

听到瑶姑娘说我们不是为求剑而来。

莫邪停下脚步。

莫邪：我与干将相依为命。

莫邪：铸剑是唯一所长之事。

她面带疑惑地看着我。

温柔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担忧和猜忌。

或许是在思考我们在大河流域中的立场，以及是否会对他们这对远离俗世的鸳鸯带来生活上的变故吧。

莫邪：如果所来不为求剑，那我便不知道还能为两位做什么了。

沈无衣是求剑。

沈无衣是求剑。

我赶紧接话。

是瑶姑娘在玄微森林和东皇神宫之间过得太纯粹了。

她少往更玄秘、更复杂的地方去，所以将大河流域这块战略要地想象得太简单。可要是抛去玄微森林这片中立静谧之地，围绕着东皇太一，盘踞在此的各个纷争势力其实不少。我们还是还在乌托邦中，接触太少。

长居在此并接受他人求剑的干将莫邪肯定比我们清楚。

而我不想引起他们怀疑。

沈无衣当然是求剑了。

莫邪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沈无衣只不过我们想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刀剑。

瑶：是要天下第一的剑。

瑶姑娘补充道。

脸上满是骄傲神情。

仿佛拥有了天下第一剑，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人了。

莫邪：进来吧。

莫邪用手背隔开门帘，侧身让我们进屋。

一眼望去。

房间里的颜色并不鲜艳，更像是用木材、麻绳和精铁堆积起来的家，但这一切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所有物件各归其位，沉稳但不呆板。

清晰的打铁声和烈火焚烧声清晰传来。

偶尔会有那种被烧到通红的铁器浸入凉水而瞬间降温的锐鸣声。

沈无衣好厉害。

沈无衣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场听到这种声音。

现代社会哪儿还有人做这种危险又耗体力的工作呢？

机器能完成的，很少还有人再做。

我也只是在电视电脑等播放的视频中看到过古人打铁铸剑的场景。

莫邪：干将在铸剑时不喜欢有人打扰。

莫邪：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莫邪：喝点茶水吧。

莫邪端来一壶茶水。

她先将小小的木质茶杯放到我和阿瑶面前，再端起茶壶，茶水微微泛黄，飘着两叶我不认识的茶杆，随热气散发淡淡清香。

瑶：好漂亮的杯子呀。

瑶姑娘在木椅上根本坐不住。

她时不时站起来，又扒着桌面蹲在地上。

不惜将两颗黑眼珠凝聚成斗鸡眼儿，也要将木质茶杯上的纹路看清。

莫邪：这是干将亲手打磨出来的。

莫邪用三指将茶杯举到眼前。

笑着端详。

干将在她面前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但他在淬火铸剑之余，总是会亲手做些什么东西给她。有些木材乱刺很多，干将便会耐心认真地打磨上好几天。一直到无论怎么转动、抚摸都不会再生木刺后，再送给她。

家里大大小小的茶杯、玩具，都是干将做的。

瑶：他的手好巧哦。

瑶：又能铸长剑，又能造茶杯，好厉害！

瑶姑娘真心夸赞。

过了一会儿，她鸡贼地瞥了我一眼，跟阿瑶相处了这么久，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轻轻摇头。

瑶：哼。

出门在外可不像在玄微森林。

就算是喜欢。

也不能占他人之物为己有。